诛八界扶着钉耙,眼神依旧冰冷,但呼吸却有些急促。
金大强呆立原地,金属的眼眶闪烁不定,似乎还在从逻辑混乱中恢复。
就连玄奘,面色也微微有些凝重。
那株巨大的石化古树,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无数狂舞的骨质树根,都垂落在地,仿佛耗尽了力气。
显然,精心构建的精神攻击被瞬间破除,对它也造成了不小的反噬。
双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对峙。
“这鬼东西……”孙刑者咬牙切齿,骂道,“真他娘的邪门!下次俺老孙一棒子敲碎它的树干!”
“没用的。”
一个虚弱但清晰的声音响起。
是云逍。
他扶着墙壁,慢慢站直身体,脸色是所有人中最差的,嘴唇都有些白。
刚才那一道覆盖全员的神念传音,几乎抽干了他的心神。
“大师兄?”孙刑者看他这副模样,火气也消了三分。
“我说,没用的。”云逍重复了一遍,他喘了口气,抬头看向那株沉默的古树,“再打下去,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什么意思?”诛八界皱眉,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云逍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不是一场厮杀,这是一场……病。”
他伸手指着古树。
“它,病了。病得很重。”
“整座白骨岭,就是它的病灶。我们在这里跟它打,就像是跑到别人的脑子里,跟他的妄想打架。”
“你越打,它的妄想就越坚定,病就越重。”
这个比喻,让在场几人都愣住了。
“病?”孙刑者挠了挠猴毛,“什么病?”
“心病。”云逍言简意赅,“具体来说,是相思病,加上求不得,最后了酵,变成了一坛子放了一千年的……陈醋。”
他之前品尝到的味道,就是这个。
一股源于病态执念的酸味。
“它不是想杀了师父。”云逍看向玄奘,“它是想得到师父。它把师父当成了千年前那个书生,它等了千年,终于等到了‘正主’,怎么可能下杀手?”
“它只想把师父身边的‘杂物’,也就是我们,全部清理干净,然后把师父这件完美的‘藏品’,永久地留下来。”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人的战意。
原来,他们浴血奋战半天,在对方眼里,只是需要打扫的垃圾。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厮杀更让人憋屈。
“那又如何?”孙刑者闷声道,“管他什么病,打到他服,病就好了!”
“你没听懂吗?”云逍有些无奈,“物理治疗,对精神病是没用的。它的本体是执念,只要执念不消,这片领域就不会消失,它的力量就源源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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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怎么办?”孙刑者烦躁地踱步,“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逍身上。
连玄奘,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想听听这个便宜大徒弟,又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云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环顾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得……治病。”
“既然是心病,那就要用‘心药’来医。”
“它在等那个书生,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