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辞慷慨激昂,将自己描绘成了一个受命于天的救世主,一个传播福音的先知。
云逍则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听众。
时而点头,时而赞叹,时而提出一两个充满求知欲的问题,引导着高太公说出更多细节。
“太公,晚辈有一事不明。”云逍适时地打断道,“信仰虽能安抚人心,但人性中的贪嗔痴,乃是根深蒂固之顽疾。您是如何做到,让全庄百姓都摒弃私欲,一心向善的?”
高太公神秘一笑。
“这,便是古佛的大神通了。”
“古佛曾降下法旨:众生皆苦,皆因执念。欲得极乐,必先忘我。”
“老朽所做的,不过是遵从法旨,引导他们放下执念,回归本真罢了。”
云逍心中冷笑。
说得好听,不就是格式化么。
他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
他一边与高太公虚与委蛇,一边眼角的余光,却在飞快地扫视着整个祠堂。
他的大脑,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疯狂地运转着。
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捕捉,分析,然后与已知的情报进行比对。
蒲团。
蒲团的位置摆放,并非随意为之,而是隐隐对应着某种阵法的节点。
香炉。
香炉中燃烧的檀香,气味很正,但其中夹杂了一丝极难察觉的、能致幻的“梦陀罗”花粉。
长明灯。
灯火摇曳,光影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痕迹。那些看似杂乱的阴影,在某个特定的角度看去,却能连成一片模糊的符文。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事实。
这座祠堂,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
而那尊佛像,就是阵眼。
还不够。
这些都只是佐证,无法成为一锤定音的“物证”。
他需要更核心,更直接的证据。
“太公,您的茶凉了。”云逍说着,十分自然地站起身,拿起茶壶,“晚辈为您续上。”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端着茶壶,走到高太公身边,躬身为他续茶。
这个动作,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靠近佛像,并从一个更低、更刁钻的角度进行观察。
高太公正说到兴头上,并未在意这个细节,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云逍的动作很稳,很慢。
茶水注入杯中,出清脆的声响。
而他的目光,却在那一瞬间,穿过缭绕的茶雾,死死地锁定了佛像的底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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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里。
在为高太公续完茶后,云逍又端起茶壶,走向神龛。
“晚辈也为古佛敬一杯清茶,以表敬意。”
他的姿态愈虔诚。
高太公对此十分满意,甚至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逍走到神龛前,缓缓跪下。
他将茶壶高高举起,做出一个倾倒的姿势。
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
他的视线,与佛像的底座,处在了同一水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