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根据这几日的情况来看,霜戎可战兵力,不过八万。”
薛盛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带着几分不解,还有几分思虑。
李泽岳了然了,喃喃着:“果然如此。”
随后,他的表情认真,接着道:
“薛总兵,我这里有些猜测。
根据神山的消息以及我自己的分析,霜戎此次用兵,极有可能是三线出击,雪满关只是其一。
其主力极有可能已然赶往西域,趁都护府兵力空虚,拿下西域诸城。
前来攻打雪满关的力量,或许只是幌子,霜戎声东击西之计。
第三线,据我外公所言,恐怕已经进逼月轮,企图把那里也变成他们的牧场。”
闻言,一旁的谭尘瞪大了眼睛,随后看向总兵。
薛盛沉默着,眼神中没有意外之色,只有一抹了然。
想来,这三天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想到了霜戎主力并不在此的可能性。
薛盛端起茶杯,缓缓道:
“王爷,此番战事,或许确实如您方才所说的那般了。
这些日子,末将一直求稳,居城固守,未能摸清敌方底细,没有与其野战,只怕中霜戎之计。
如今看来,倒是错了,一直稳守城池,才是真正入了霜戎的谋划。
若是他们的主力当真已然北上,留在雪满关的这一部,想来……一方面是想声东击西,另一方面,便是想把雪满关的兵力钉在这里,以免有其他动作。”
说到最后,薛盛无奈地笑了两声:
“没想到啊,打了一辈子仗,在陷阵营里给陛下扛了半辈子旗,
临到老了,被霜戎那小汗王那么容易给唬住了,躲在城里当王八让人硬生生打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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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岳适时笑了两声,既是宽慰又是揶揄道:
“岳丈大人常与我说,凡遇战事,薛总兵每每为先锋大将,必冲锋在前,不计伤亡,陷阵死战。
今日一看,岳丈所言不实,薛叔这分明是老成持重的大帅,凡事谋后而定,以大局为重嘛。”
“哈哈哈。”
二殿下一声薛叔,叫得薛盛满脸笑意,拍着胸脯,豪迈道:
“王爷,既已摸透那霜戎小汗王的算计,那末将就明白怎么打了,区区不到八万的兵马,也敢在俺面前叫嚣。
还请王爷放心,五日之内,盛必取下敌帅级!”
薛盛的笑声中气十足,威严的脸上满是狂傲与自信,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于陛下帅帐之中,群雄荟萃,一个个大喊大叫着,说着如若不成提头来见,争抢着大战军功。
“薛总兵莫要着急,此战还需先行试探,真正摸透敌方虚实,再伺机而动。”
李泽岳微笑着说了句屁话。
薛盛点头称是。
“另外还有一事。”
“王爷但说无妨。”
李泽岳没有犹豫,道:
“我欲从雪满关调兵入月轮。”
薛盛也没有犹豫,拱手应道:
“末将遵王爷安排。”
李泽岳有些诧异地看了薛盛一眼,按理说,藩王是无权调动边关兵马的。
随即他也很快明白过来,那是在常规情况下,如今的情况,是霜戎三线南下,堪称全面进攻的国战,如若让霜戎得了月轮,这也是大宁的损失。
薛盛是大宁西南雄关话事人,蜀西最高军事统帅,又是陛下心腹,有一定的自主权,他也知道王爷与神山关系密切,既然开口此事,必然是有所安排。
薛盛综合分析之下,故满口答应。
李泽岳想了想,还是没有让薛盛担此责任,从怀中掏出了御赐龙纹玉牌,刻着硕大的蜀字。
薛盛怔了一下,随后收敛表情,严肃起身,郑重单膝跪于李泽岳身前,掷地有声:
“末将,谨遵王爷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