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透过墙壁,模糊却持续,像是……又夹杂着床板细微却富有节奏的轻响。
许大茂一个激灵,困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猛地支棱起耳朵,眼睛在黑暗中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推了推身边的娄晓娥。
“娥子!娥子!你听见没?隔壁……文山家什么动静?这……他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没等娄晓娥回答,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身旁的娄晓娥,恍然大悟:“娥子,你下午那么急吼吼的,该不会是……”
话没说完,娄晓娥就一胳膊肘怼在他肚子上,疼得他哎呦一声。
“闭嘴!睡觉!人家新婚燕尔的,关你什么事!”
娄晓娥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火气。
“不是……我这不好奇嘛!文山可以啊,听这动静……啧他这身子骨是铁打的?”
“许大茂!你有完没完!自己不行还眼馋别人!再叨叨滚去外屋睡!”
许大茂被噎得够呛,一方面是震惊于郑文山不声不响就把终身大事办了。
另一方面更是被媳妇儿的比较扎了心。
他讪讪道:“这…这文山可以啊,闷声干大事……不是,娥子,你这意思是嫌我……”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
娄晓娥猛地转过身,“人家文山那才叫真男人!你看看你?三两下就完事,还好意思天天吹牛!我看你就是外强中干,早就被外面的狐狸精掏空了,还不承认!”
“冤枉啊!娥子!”
许大茂叫苦连天,隔壁的动静此刻在他听来格外刺耳,像是对他无声的嘲讽,
“我真是工作累的!我誓心里只有你一个!文山…文山他那是刚开荤,蛮干!对,就是蛮干!不懂节制!以后有他受的!”
“你等着瞧,过个几年,他肯定也不行了!哪像我,懂得细水长流……”
“细水长流?”娄晓娥气笑了。
“咱俩结婚才半年而已,你倒是也蛮干一下让我看看呀?人家文山那是长江大河!滚滚而来!源源不断!”
她越说越激动,两家住的近,关系也好,她这些天没少跟赵青禾姐妹凑在一起聊天,甚至还在郑家吃了几顿饭。
当然了,三人都很年轻,是不好意思聊那方面的事的。
但此时不影响她挥。
“文山对他媳妇儿那可叫一个好!天天好吃好喝养着,晚上更是……更是体贴入微!你再看看你?除了那张破嘴,还有什么?”
“我……!?”
许大茂被怼得哑口无言,隔壁那持续不断的声音每一秒都在拷打他脆弱的自尊心。
他猛地坐起身,胸口堵得慌。
“你干嘛?”
“我…我烟瘾犯了,出去抽根烟!”
许大茂摸黑走到外屋,一屁股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点上一根烟,双手插进头里。
黑暗中,隔壁的动静透过墙壁,模糊却又无比清晰。
他甚至能脑补出郑文山那副“能干”的样子,而娄晓娥刚才那些比较的话,一遍遍在他脑子里回响。
“细水长流……长江大河……源源不断……”
许大茂咬牙切齿地低声重复,每一个词都像耳光抽在他脸上。
他许大茂在院里一向自诩精明能干,尤其是在女人方面,更是觉得自己很有魅力,连资本家的大小姐都娶到手了,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方面。
“郑文山……你他妈真行啊……”许大茂狠狠地嚼着烟屁股,“结个婚闹出这么大动静,显摆你厉害是吧?等着,老子迟早……”
迟早什么?他一时也想不出能怎么报复。
打又打不过。
里屋传来娄晓娥翻身的动静。
许大茂猛地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也许不只是郑文山,更在于娄晓娥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