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匆匆地从远处走来,将一份由马周的参谋司,刚刚从江南传回的密报呈送了上来。
“殿下,江南,出事了。”
李承乾接过密报,缓缓展开。
上面记录着一条条,关于“意外身亡”、“深夜失火”、“全家被灭”的记录。
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了起来。
“好手段。”
良李承乾轻轻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杀人于无形,嫁祸于无踪。既达成了目的,又摘清了自己。”
“我这位九弟,比我想象的,还要会‘藏’。”
李承乾本以为,这场江南的棋局是他与晋王,以及那些江南士族之间,一场关于“智谋”与“经济”的较量。
可没想到,这位好弟弟,根本就没打算安生。
直接掀了桌子。
用最血腥、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殿下,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常何问道,“晋王,如今大功告成,即将回京。陛下对他,可是赞不绝口啊!您……您再不有所行动,这……这东宫之位,恐怕……”
“行动?”李承乾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自信与从容。
“谁说孤没有行动?”
李承乾指了指面前,那正在不知疲倦地,转动着的水车。
“这,就是孤的行动。”
李承乾又指了指远处,那片在阳光下长势喜人的水稻。
“这也是孤的行动。”
李承乾转过身,看着忧心忡忡的常何,缓缓说道:
“常何,你记住。”
“权谋,是术,非道。”
“稚奴他用酷烈的手段,得到的只是江南士族一时的畏惧,和深入骨髓的仇恨。”
“就像是是沙滩上的城堡,看似华美,一推就倒。”
“而孤要做的,是改变这个世界。”
“用这水车,让天下万亩良田不再干涸。”
“用这稻种,让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不再挨饿。”
“当所有的百姓都因为孤的‘道’,而吃饱了饭,过上了好日子。”
“你觉得到那时,天下的人心会在谁那边?”
“父皇那张龙椅,又会传给谁?”
李承乾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常何从未见过的,如同神明般自信的光芒。
“稚奴他赢了江南。”
“而孤,要赢的是……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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