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初那种被迫成婚的敷衍,也不是表面和睦的假象。
他们一起熬过寒冬,一起吃过苦,彼此扶持,早已生出了相依为命的默契。
就算没感情,这好不容易抓住的好日子,过得安稳,有尊严,有盼头,也不能白白让给方婉玉!
“你……你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宋雅芝气得直哆嗦,手指颤颤地指着乔晚音,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村里熬到军区大院,见过泼辣的,见过倔强的,可从没见过像乔晚音这样沉得住气的姑娘。
自己话说得那么难听,把她比作偷情的狐狸精,对方居然一点不慌,反而站得笔直,眼神清亮,毫无惧色。
要是换个人,早哭着跑没影了,哪还敢站在这儿顶嘴?
只要乔晚音一走,她就有机会劝儿子离婚。
傅黎安孝顺,一向听她的话。
她只需哭上一场,说儿媳败坏门风,他十有八九会松口。
可现在人就杵在这儿,死活不挪窝,站得像棵松树,她又怎么劝儿子?
怎么开口?
不行,得在傅黎安回来前,逼她自己走!
绝不能让她有机会当着儿子的面倒打一耙!
宋雅芝气得手指抖,脸上皱纹都在抽动。
她狠狠地指着乔晚音的鼻子骂:“好啊你,脸皮厚到家了!你以为赖着不走,我就拿你没办法?告诉你,这家里我说了算!你不走,我就让麦冬休了你,让你净身出户,看你还赖不赖得下去!”
方婉玉一看机会来了,立马添油加醋,装出一副为宋雅芝不平的模样:“宋阿姨,您别气坏了身子,气出病来不值得……其实……其实我插队那会儿,就听说过不少关于晚音姐的事……有些人,嘴上不说,背地里可没少议论……”
方婉玉装模作样地迟疑了一下,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摩挲着嘴唇,仿佛在斟酌措辞。
她压低嗓音,声音细如蚊呐,却又故意让周围人听得真切:“晚音姐……她不止一次偷偷跑去港城,还跟村里那个叫何大勇的男人……哎,反正……不清不楚的……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好多说……”
她说一半留一半,还故意拖长语调,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为难,做出一副难以启齿、又忍不住透露内情的样子,眼神却偷偷扫视着众人,期待着反应。
“何大勇?”
宋雅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怒火翻涌,“好哇,原来还不止一个!我早就看你不顺眼,果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乔晚音却不紧不慢,缓缓走到方婉玉跟前,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她站定后,微微仰起头,直直地盯着方婉玉的眼睛,目光如刀,冷而锐利:“婉玉妹妹,你说我和何大勇有私情——这话可重了。你有证据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说话得讲凭据。凭空造谣,败坏他人名声,可是犯法的。闹大了,可是要坐牢的。你确定要这么说?”
“这……”
方婉玉被她盯得心头一颤,眼神顿时闪躲起来,不敢与她对视,声音也弱了几分,“村里谁不知道啊?流言都传遍了……还能有假?”
“谁都知道?”
乔晚音嗤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那你说说,何大勇现在在哪儿?他在哪村哪户,住哪条巷子?你倒是说说看?”
方婉玉一愣,脸色微微僵。
“我、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他不是常在外头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