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白了他一眼,小心地将植物转移到另一个干净的皮囊里。
那皮囊底部铺着厚厚的、柔软的苔藓,是她刚才顺手收集的。
“这种东西,是集一地之生机,在特定的绝境下才可能诞生的,可遇不可求。
这一株,已经是整个溶洞对我们的馈赠了。”
银虎的目光从那株植物上移开,落在了乐清带着些许兴奋和疲惫的侧脸上。
她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总能找到希望。这种特质,比任何强大的力量都更让他感到心安。
“接下来怎么办?”银虎开口,将众人的思绪拉回现实,“继续找下一个符文阵?”
“不。”
乐清摇头,她将装着植物的皮囊珍而重之地系在腰间最稳妥的位置,“我们回去。”
“回去?”
鹰风一愣,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个老杂碎?我们应该趁热打铁,把他布置的这些鬼东西全都给毁了!”
“毁不完的。”
乐清的语气冷静下来,“这个溶洞太大了,我们不知道他到底布置了多少个这样的病灶。一个个找过去,费时费力,而且风险极高。万一被他现,他只要引爆其中一个,我们就可能全军覆没。”
她顿了顿,看向银虎,继续分析道:“我们的要任务,是救鹿角族的人。这株植物,是唯一的希望。我需要立刻回去,研究它的药性,尽快找到治疗方法。拖得越久,鹿角族的兽人就越危险。”
银虎金色的瞳孔里,那股因现雪长老阴谋而燃起的狂暴杀意,此刻已经沉淀为更深邃的冰冷。他明白乐清的意思。
相较于追杀一个不知藏在何处的敌人,拯救已经病倒的盟友,才是眼下最重要、最紧迫的事情。
“听她的。”银虎的命令简短而有力,“收拾东西,立刻返回村落。”
鹰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这是最理智的选择。
他恨恨地朝着黑暗的洞穴深处啐了一口,仿佛这样就能把雪长老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一遍。
回去的路,比来时快了许多。
队伍的气氛也生了微妙的变化。
来时的凝重和未知,被一种夹杂着希望的紧迫感所取代。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保护着走在中间的乐清,仿佛她身上携带的不是一株植物,而是整个鹿角族的未来。
那名之前惊叹的狼族战士,一路上好几次都忍不住回头,去看乐清腰间的皮囊。
那皮囊的缝隙里,透出隐约的白光,在黑暗的通道中,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看什么看,没见过光的草?”鹰风闲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那狼族战士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回答:“鹰风大人,我只是觉得很神奇。那么毒的东西旁边,能长出这么干净的草。”
“这叫一物降一物。”
鹰风难得地没有嘲讽,而是挺了挺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好像那株草是他现的一样,“再厉害的毒蛇,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乐清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插嘴,心里却在飞地思考。
“一物降一物”
道理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