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我……”
滚烫的酒粗暴地灌进她喉咙,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同一时间,钟粹宫血流成河。
魏婉还穿着寝衣,就被两个婆子从被窝里生生拖了下来。
她披头散,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白若曦,骂着安婕妤。
直到那卷粗糙的白绫套上她的脖子,她才真怕了。
“不……不要……我哥是兵部侍郎!你们不能杀我!”
她开始疯了似的挣扎。
“陛下!我错了!臣妾知错了!求您饶了我!”
没人理她。
行刑的婆子对视一眼,手上同时力,猛地一收。
魏婉的叫骂变成了“嗬嗬”的破风箱声,脸憋得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双腿在空中乱蹬。
她涂着蔻丹的指甲在床柱上划出尖锐的声响,留下一道道血痕。
几十息的工夫,一切都安静了。
曾经风光一时的魏美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成了一具尸体。
……
这场血腥的清洗,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锦绣轩里,赵如云听着宫女的回报,手里的绣绷“啪嗒”掉在地上。
“都……都死了?”
她喃喃自语,脸上没什么血色。
一个美人,一个宝林,几十条人命,一天之内,说没就没了。
“是啊,才人。”小宫女也吓破了胆,声音颤,“听说钟粹宫的血水冲了好几遍,味儿都散不掉。现在,谁还敢嚼瑾主子的舌根?那可是皇贵妃的仪仗!”
“太狠了……”
赵如云捂着胸口,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这位瑾主子,平日里看着与世无争的,手段这么厉害。”
“可不是嘛。”另一个年长的宫女凑过来说,“不过这事儿也邪门。那魏美人和李宝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凑一块儿去了?就跟被鬼迷了心窍,上赶着去送死似的。”
“宫里这些脏事,谁说得清。”
赵如云叹了口气,捡起绣绷,却怎么也定不下心。
“往后咱们夹着尾巴做人,千万别惹瑶华宫那位。对了,天冷了,炭火够用吗?”
一说炭火,小宫女的脸就垮了。
“才人,内务府那帮狗东西!又克扣了咱们一半的银丝炭,换成了冒黑烟的,呛死个人……”
“又是这样!”
赵如云气得手抖,却没一点办法。
失了宠,就跟地上的泥一样任人踩。
“奴婢听说……南疆新来的那个舞姬曼月,最近很得内务府王公公的眼。”年长的宫女压着嗓子,神神秘秘地说,“王公公给她弄了好多南疆的香料,叫什么龙涎、迷迭的。她正练新舞呢,配上那香,闻的人骨头都酥了。怕是下一个丽才人,要出来了。”
赵如云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丽才人怎么死的还历历在目,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这后宫,永远不缺想上位的女人,也永远不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手。
王公公……内务府……南疆舞姬……
一张新网,正在悄悄织起来。
……
瑶华宫里,温暖如春。
刚得了晋封的淑容华和婉嫔,正一脸感激地坐在白若曦的下,眼神里全是敬畏和依赖。
“姐姐,这次要不是您,我和孩子……我真是不敢想。”婉嫔摸着小腹,眼圈还是红的。
“自家姐妹,说这些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