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光线透过积着薄尘的玻璃,在李政委的军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同志,你得有心理准备。”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说:“陆沉同志他们这次是带着秘密任务去的。”
姜晚双手握的更紧,她喉结动了动,问:“李政委,到底是什么任务?”
“年的时候,咱们边境的勘察队在黑风口现过一批废弃的军火库。
里面有不少之前的旧炮和弹药,当时就封存了。”
李政委翻开抽屉里的牛皮档案袋,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图。
指尖在标着黑风口的位置重重一点。
“上个月边防哨卡现,有境外势力在附近活动,还截获了他们的电台信号,说要取走老东西。
后来才查清,那些人是想把军火库里的炮弹拆成火药,卖给边境的土匪,用来袭扰咱们的牧民和运输队。”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上面下了死命令,让陆沉带苍狼突击营的人,秘密去黑风口加固军火库的封锁。
顺便摸清境外势力的底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带重武器,连通讯设备都只用了老式步话机,就是怕被对方的电台侦测到。”
“那怎么会……”姜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心像被一只手攥住,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是我们大意了。”李政委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搪瓷缸里的水都晃出了水花。
“当时边境刚通了简易公路,负责给哨卡送物资的供销社货车,每周会走一趟黑风口附近。
我们后来才查到,货车司机的远房亲戚在境外的据点里做事。
陆沉他们的出时间,路线,全被这小子泄露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满是懊悔:“陆沉他们是上个月十五号出的,按计划三天就能回来。
可到了十八号晚上,步话机里突然传来枪声。
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时陆沉的声音特别急,还喊着掩护弹药库。
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枪响,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然后就没声了。”
姜晚稳住心神,继续追问:“那……增援呢?你们什么时候派的人?”
“我们连夜调了两个排过去,可黑风口那地方,冬天全是没膝的积雪。
简易公路被雪崩堵了,汽车开不过去,战士们只能徒步翻山。”
李政委的声音低了下去,眼底满是痛惜。
“等增援部队赶到军火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现场到处是弹壳和血迹,陆沉他们用来加固封锁的铁丝网被炸开了个口子。
旁边还躺着三个境外势力的尸体。
可陆沉和另外两个战士,还有他们带的五个手榴弹,全不见了。”
他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块叠的整齐的绿布,展开来,里面是一枚沾着雪渍和血迹的领章。
那是陆沉的。
“这是在离军火库两里地的雪沟里找到的,旁边还有一串脚印,朝着境外的方向去了。
我们猜,陆沉可能是为了引开敌人,故意往反方向跑的。”
姜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领章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抬手擦了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些:“李政委,我想跟搜救队一起去。
我在卫生所的时候学过急救,也可以辨方向,说不定能帮上忙。”
李政委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姜同志,不是我不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