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看清宜因为自己,对陈敏英那么大意见,心中欣慰的同时,又劝导她道:“一一,作为朋友,你替我委屈,我能理解。也谢谢你对我的袒护。但女子在这个世道不容易,为自己追求幸福并没有不对。”“我并没有怪她。你哥的身份摆在那里,今日不是她,自然还会有其他女子。这个时代赋予了男人可以多妻多妾。女子早已被这种规矩同化,所以没有插足他人感情的是非观,是这个时代的造就的。”“不过说来可笑,她和你哥本就有婚约在身,谁插足谁很难说的清。”李想苦笑。周清宜不解:“你不怪她,那你这些日子躲着我哥哥,是怪他吗?”李想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才道:“说不怨是假的。平心而论,又有几个女子能大度的和旁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但我更怪自己。”明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还越陷越深。是她自己自找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后悔当初一时冲动,为了他放弃了苏默。此念一出,李想更加唾弃自己。这对苏默太不公平,苏默不是她受到委屈就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伤害一旦造成,就没有回头路。她怪自己既然跟了周明轩,又和苏默牵扯不清。当初若是将错就错,和苏默一走了之也好过现在,三个人陷在泥潭中,出不来。她的感情既然赌输,她认。一切都是她该得的。她曾为了他们都努力过,没什么可遗憾的。李想托清宜买了些蔬菜种子,开垦起田地,撒在院子里。没了清宜的陪伴,李想也不想出去走动。她整日窝在晚香堂内,不是绣些孩子的衣物,就是荡秋千,给菜浇水施肥。芳姑姑说这一胎是个女孩,她没事总是和肚里的孩子自言自语。没了周明轩的打扰,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只是她殿中的下人看太子不再过来,主子却在院中种起了菜。时日长了,宫人们渐渐萌生出了一丝懈怠之意。李想看在眼里,没有为难他们。人各有志,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着她的日子。日后她没打算和周明轩再有牵扯,她只想好好在宫里待着,陪着孩子长大。再寻个自己的乐趣度日打发时间,其他人的想法,她无法顾及。一转眼,到了太子大婚。李想借着肚里的孩子躲在晚香堂,哪也没去。她独自一人坐在槐树下,听着礼乐之声从远处传来。那一刻,她是真希望他能幸福顺遂一生,不要再来招惹自己。道歉幽州城外,西郊树林深处。苏默打猎回来,给自己做了一顿烤鸡。他试过好几次,总是做不出李想做的味道。明明都是一样的调料,但总觉得味道差点。饭后,他砍了些粗树枝,准备给山洞做个围栏围起来。他来时,山洞边上的菜地长满了野草,苏默一一把它们清除干净。有些菜叶被动物啃了,有些菜叶太老,吃不动。苏默索性把蔬菜和野草全部铲平,打算明日回城买点新种子,重新种上。他正忙着,忽然听到马蹄声阵阵。两个中晋士兵骑着战马,由远到近。他们下马递上信件,恭敬道:“王爷,京城那边来的密函。”苏默停下动作,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接过信件,撕开查看。信中大概写到皇帝下旨,二月十六太子迎娶正妃,元宵后侧妃搬去晚香堂中,多日冷落太子。二月初一两人似有间隙,吵架后,至今未曾见面。看完信后,苏默蹙眉,气愤的同时,心中升起一股不该有的奢望,太子要娶了陈敏英郡主。那她怎么办?这封信件到达幽州至少半个月,如今离周明轩娶妃的时间还有十天左右。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如何度过,她肚中的孩子也快生了吧?一想到她可能过得不好,苏默攥着信纸的手腕,微微颤抖。他想冲到她面前嘲笑她,质问她,后悔吗?值得吗?他说过可以等她,等太子厌弃,等她自由。为何这点奢望也不允许他有?那种熟悉的不甘又涌上心头,他不甘心,她为了这样一个人放弃自己,值得吗?他要亲自去问问她,后悔吗?苏默嘱咐好手下,戴上面具扮做自己。独自一人踏上去往京城的路。已入夜,皇宫内张灯结彩,夜空中五彩的烟花绽放,好不热闹。周明轩今日大婚,人却不在少阳院中。他穿着婚服,站在晚香堂的屋檐之上,喝着清酒。春日的夜风,带着几丝凉意吹着他的衣角呼呼作响。他看着远处的热闹的人群,好似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这段时间,周明轩一直在等她来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