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吗?凌筝看着卫子瑜,卫子瑜的目光清亮透彻,正看着她。压下心中情绪,凌筝有些心虚地侧过头,低声回答:“是吧。”听到凌筝说是,卫子瑜目光灼灼,“子瑜很高兴能有一知己。”不是皇上,只是他卫子瑜的知己,人之一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凌筝尚未捋清自己对卫子瑜是什么心态,但她隐隐觉得肯定不是知己这么清白。知己?她看着卫子瑜,再看看一身男装的自己,思绪莫名串台到上辈子知道的,耽美小说合规影视化的理由——知己。“卫、卫子瑜,……”凌筝想解释点什么,却不知道能解释什么。卫子瑜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凌筝,“怀寰,这是我的娘亲留给我的遗物,今日便赠与你。”这是卫子瑜最为珍视的一件贴身物品。凌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有点没明白,今夜她来找卫子瑜,怎么变成了结拜现场?见凌筝迟迟不接过自己手中的玉佩,卫子瑜眸色变得黯淡,或许,是他一厢情愿。凌筝见不得卫子瑜黯然失色的模样,就像美玉蒙尘,明珠韬光。她一把夺过玉佩,说道:“我收下了,容我想想,回赠你什么。”夜已经深沉,凌筝收了玉佩便告辞离开。卫子瑜看着凌筝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喃喃自语,“只能是知己,只是知己。”与皇上做知己,已经是他胆大妄为逾越,未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允了。他与皇上,只能止于知己。揣着卫子瑜的玉佩回到福宁宫后,凌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卫子瑜方才没有唤她皇上,他唤她怀寰?哎,怀寰。……太傅府内。周太傅惊讶地问道:“寒山兄,你说,贤徒的挚友是谁?”寒山居士回答周太傅:“怀寰。倒是忘了问那孩子姓什么。”周太傅愣住,怀寰?这是皇上的表字。先帝重病,提前为年幼的凌筝加冠行成人礼,取表字怀寰,寓意心怀天下。皇上鲜少用表字,也极少有人知道皇上的表字。见周太傅面色有变,寒山居士讶异地问道:“博钰,可是那怀寰有问题?”他那冷冷清清的爱徒第一次有在意的人,可不能被人骗了,若不然,他都不敢想象卫子瑜受伤的模样。周太傅赶忙摇头,“没、没问题。”谁敢说皇上有问题。虽然周太傅不知道皇上怎么会和寒山兄的爱徒成了挚友,但皇上既然用表字,就证明皇上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周太傅心塞地叹气,皇上飞出的回旋镖竟是飞到了他身上,这谎还得他帮皇上圆。回溯到今日晨间,寒山居士退了品香楼的厢房后搬进好友周太傅的府中,与周太傅闲聊时,提及爱徒的挚友怀寰。寒山居士能看出卫子瑜对怀寰的重视,虽然他也欣赏怀寰,但他更在意自己的爱徒。怀寰一看就是高门子弟,而卫子瑜身份特殊,且无心入仕,若怀寰别有用心,或者只年少时一腔热血最终却因门第之见嫌弃卫子瑜,与之隔阂,他怕卫子瑜会承受不住打击。看着越是冷情之人,一旦动心,投入的便是全身心。所以,今日与好友闲聊时他才刻意提及怀寰,欲打探一番。周太傅周博钰是他的挚友,品行高洁,周家门生遍天下,应当是不会看错人。寒山居士正了面色问周太傅,“怀寰公子才华斐然,博钰应当是认识他的吧?”周太傅不自觉地坐得愈发端正,他鲜少诓人,有些不适应。点头,“认识。”寒山居士继续问道:“怀寰公子年纪轻轻便博学广识,实在令人佩服,不知道师承何人。”周太傅:“怀寰呐,是愚弟的学生。”周太傅这话属实,皇上的确是他教导的。听到怀寰师承周太傅,寒山居士心中诧异,看来怀寰的身份的确显贵,难道怀寰是皇亲贵胄?既然是周太傅的学生,品性定然是没有问题。如此,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只余门第之见。“怀寰公子的家人,可否重视门第之见?”寒山居士直白地问周太傅。周太傅顿住,皇上自然是不在意门第之见,只看中人品和才学。但皇上的家人,先皇和太后?太后出自四大世家之一的木氏,极其在意门第。可太后,并不能做皇上的主。周太傅踟蹰道:“怀寰公子虽然年少,却早已担大任,家中大事皆能做主,他本人只看中才学和品行,不是很在意门第之见。”周太傅这番话,让寒山居士长长地舒了口气,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