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斋外,一池秋水边上,几位贵女聚在一处,衣香鬓影,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金步摇相撞的清脆。
洛曦宁整理好着装,刚想上前搭话。
却在这时,听到一道尖厉女声说道:“听说,今日蛮州那位也会来?”
洛曦宁顿时脚步一顿,半掩在柳树后。
身旁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女子回道:“可不是嘛!”
她嘴角往下一撇,不屑的神情,看得海棠嘴角直抽抽,手都有些痒痒的。
那声音比较尖厉的黄衣女子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到她们,这才低声说道,“听说秋猎之后,陛下要为几位皇子赐婚,其中就有蛮州那位。”
“什么?”紫衫女子以团扇掩唇,声音压得极低:“陛下怎么可以这样,那样的女子,陛下竟也肯让她参加秋猎,真真是”
“嘘,小声些,她如今在民间被称女菩萨,若传出去,咱们可落不着好。”另一个水红色衣衫女子低声说道。
紫衫女子冷笑:“菩萨?我呸!不过会施几碗粥,得了些贱民的称赞,便想飞上枝头?她配么?”
黄衣女子抚了抚鬓边金钗,语气里带着刻薄的亲昵:“林婉姐姐你自是不怕,你母亲可是贤妃娘娘的嫡亲妹子,陛下早属意你做二皇子正妃。那蛮州丫头,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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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眉梢这才松开,却仍忧道:“可她的名声……”
海棠在洛曦宁身后,气得浑身抖,小声咬牙:“小姐,她们在说你!”
“怎么,”洛曦宁笑道,“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不成?”
“乖。”她偏头,在海棠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海棠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亮得吓人,提着裙角便跑。
不消片刻,她又溜回来,冲洛曦宁挤了挤眼,示意办妥了。
洛曦宁迈步上桥,出轻微的脚步声。
众女回,笑声戛然而止。
黄衣女子不认得她,高声道:“谁家姑娘,懂不懂规矩?此处是”
洛曦宁笑吟吟地走到她们面前,“你们几位是?”
黄衣女子挺了挺胸脯道:“我是户部侍郎之女张晚秋,这位是工部尚书之女林婉”
“哎呀。”洛曦宁忽然低呼,指尖往桥面一指,“张姐姐,你脚下有蛇。”
“什么,啊!”
“扑通!”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张晚秋整个人已倒栽进桥下池塘。
“救命……”
张晚秋扑腾着,髻散开,黑粘了满脸。
林婉骇然回头,却只对上了洛曦宁略显无辜的大眼睛,“哎呀,这位张姐姐怎么站不稳,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远处男宾听见动静,几名华服公子匆匆赶来,扑通扑通跳下水。
张晚秋被拖上来时,衣裳紧贴身段,曲线毕露。
洛曦宁掏出素帕,压了压嘴角,声音压得只有林婉能听见:“姐姐你说,张姐姐这落水的身子被人看了去,还嫁得了皇子吗?”
林婉指尖颤,猛地抬头:“你是故意的!蓄意伤人,我要告”
“告我?”洛曦宁偏头,帕子掩唇,抬眼笑道:“无凭无据的,林姐姐慎言,风大,闪了舌头可没人治。”
她轻哼一声,转身欲走。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不远处,一道手持折扇的人影出现在她们面前。
“洛姑娘,倒是让孤瞧了一出好戏。”
见到他那装的模样,洛曦宁不由地翻了白眼,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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