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不短了。”凯恩点点头,脚步不停,随意走进一间闲置的小衙署,指尖拂过案上堆叠的卷宗,“跟我说说,咱们这城隍府,具体管哪些事宜?”
“哎?”山槐又愣了神。
“愣着干什么?老爷问你话呐!”烛九趾高气扬地开口,把一个恶仆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山槐浸淫城隍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头小神,思维敏捷的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城隍老爷……这是在考校我?
他要把我擢升为阴阳司的掌司了?
往上爬的机会来了!
想到这儿,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定了定神,条理清晰地回话:“回老爷,咱们管辖的地界名为‘沧南州’。城隍府下设十二司,分别掌管阴阳调度、祈愿甄别、妖邪缉拿、香火统计等事宜,核心是护佑沧南百姓安居乐业、保一方风调雨顺,同时为天庭征集正统香火。
目前下辖各县、乡、村的山神土地,共一百五十二位;十二司在职官吏,总计四十五位……”
山槐侃侃而谈,从辖区范围到职司分工,说得详尽且逻辑分明。
凯恩一边听,一边将这些信息与先遣队传回的档案对比。
结论是,差不太多。
此地名为沧南州,下辖六县、三十五乡、一百零二村,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有土地神分管。
因地处东南,灵气不算充裕,既没有占山为王的大妖,也没有争权夺利的魔神,百姓安居乐业,倒成了这神魔遍地的世界里,难得的“桃源净土”。
至于“城隍庙”,也分两层。
一层是沧南府城内供百姓上香的“凡间庙宇”,另一层便是凯恩此刻所处的、位于阴阳两界交汇点的“办公驻地”——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平行空间,是十二司处理公务的核心场所。
按照设定,凯恩这个城隍并非本地出身。
他本是天庭天将,因得罪了某位上神被贬下界,转世重生后历经修炼重新得道,才被任命为沧南州城隍。
这个“不上不下”的职位,恰好合了凯恩的心意——既能隐藏身份,又方便展开侦查,堪称完美。
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先熟悉属地情况,再想办法联系上杨戬与哪吒,敲定第一步行动计划。
……
夜幕降临,沧南城的天水街已是华灯初上。
凯恩手持一把素白折扇,慢悠悠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身后跟着同样换了便装的烛九。
这里的景象与神州域的古城别无二致:青砖铺就的街道平整宽阔,两侧白墙黑瓦的商铺亮着灯笼,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车马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哪怕入夜,依旧热闹非凡。
凯恩悄然展开天慧视野,默默记诵着街道布局与关键建筑的位置——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新地方,必先摸清地形。
忽然间,凯恩脚步一顿,微微叹了口气。
“唉,这两个女人,真会惹事……”
话音未落,他转身钻进旁边的小巷,穿过一段晦暗的胡同,来到另一条稍窄的街道上——眼前的景象,正应了他的猜测。
只见地上躺着几十个家仆模样的人,个个鼻青脸肿,捂着伤口不停呻吟;而在这群人中间,站着两个亮眼的古装少女。
左边那个红衣似火,玫红色长如晚霞般垂落,鬓间插着支金光闪闪的凤钗,宽大的衣袖挽到小臂,露出素白如玉的手臂;她脚下踩着个锦衣公子哥,眼神锐利如刀,正是红缨。
右边那个白衣胜雪,银扎成一对俏皮的马尾,脸颊鼓鼓的,活像只气呼呼的小兔子,自然是纪念。
“臭小子!敢占本姑娘的便宜?!知道我是谁吗?”
红缨狠狠地踢着那公子哥的屁股,疼得那公子哥大叫,“疼疼疼!!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啊!!”
“饶命?”纪念挥舞着小拳头,恶狠狠地附和,“放你走了,你再去祸害其他姑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