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二白与云雪霁看似无意、实则精心的安排下,o号房间外的走廊上早已布下几名心腹留守。
他们站在阴影交界处,寂静无声,如同几道无声的屏障,将这一片区域牢牢控制在手中。
京手持强光手电,在其他手下手中强光手电的照亮下第一个从破开的洞口迈步而入。
京步伐沉稳,神情如常,对一切亦是见怪不怪,光从他的表情来看,就仿佛只是执行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探路任务。
这条通道初极窄,仅容一人通过,但没走多远,前方便陡然开阔——一条向下延伸的单一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墙壁潮湿,透着隐隐的土腥气。
一行人无声地向下摸索,手电光在凹凸不平的壁面上晃动,拉长出扭曲晃动的影子。
这条通道并不长,不过十来分钟,眼前骤然豁然开朗——他们踏入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岩洞之中。
而在洞穴的最中心,一个明显由人工开凿而成的、井状的入口赫然出现在光线之下。
井口幽深,仿佛直通地底,隐隐有阴冷的风自下而上倒灌而出。
他们费尽周折所要寻找的吼泉入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京的眼底几乎是在看见入口的瞬间就亮起一抹灼热的光,但他迅垂下眼皮,将那点急不可耐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侧身退至吴二白身旁,语气恭敬甚至带着几分请示的意味,“二爷,看来就是这里了。是否现在就下去?”
吴二白面色平静,目光淡淡地扫过京那张掩饰得极好的脸,心中冷笑却已翻涌成潮。
他早就通过云雪霁的口得知这跟在身边多年的京早已被汪家人替换,之所以直到现在都不动手,他一来就是在等着这个假京会在何时图穷匕见,更是想顺水推舟看看这条毒蛇究竟要如何咬人;二来,是云雪霁告诉自己这个假京最早必须也只能死在这里。
“嗯,你身手最好,继续打头阵吧。万事小心。”吴二白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只是下达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指令。
京心中窃喜,面上却郑重应道,“明白。”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行至井口,双手撑住冰凉的石沿,动作干净利落甚至称得上一丝迫不及待,整个人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或许是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竟完全忽略了身后吴二白那双骤然变得冰冷锐利、盈满杀意的眼睛。
吴二白打了个手势,带着云雪霁等人随后依次而下。
井下的空间比想象中更为复杂,岔路隐约,不知从何处透来的光,让他们可以不借助强光手电筒就隐隐约约看清眼前的一切。
等他们的双眼适应眼前的环境之后,很快就现,刚刚率先下来的京,却在这个时候如同蒸了一般,不见丝毫踪影。
空气中只剩下岩壁的滴答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吴二白站在原地,脸上缓缓扯出一抹阴狠冰冷的笑容,“云爷,看来是你赌对了,他们终究是等不及了,还真打算在这个地方动手,只是他们孰不知有一句话他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死一般的寂静便被猛然撕裂——
从他们头顶上方,从那吼泉的入口处,骤然传来密集如雨点般的枪击声!
子弹撞击在石壁上的脆响尖锐刺耳。
紧接着,更为恐怖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轰隆!轰隆隆!
爆炸一声连着一声,连绵不绝,显然布置炸药的人将爆炸物的放置位置算计得极为周密。
巨大的声浪裹挟着碎石和尘土从井口方向猛烈地灌下来,整个地下空间都在这狂暴的冲击下剧烈地震颤,仿佛随时都要彻底坍塌。
难道他们真的要被活埋在这个地方吗?
这还真不是。
既然他们早就猜到汪家人会在这里动手,聪明如他们,做事又怎么会不留一点后手呢?
此刻,天麟楼的地面。
与地下吼泉入口处那即将爆的压抑风暴不同,天麟楼地面层此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暴风雨前的死寂。
大白天的,按理说总该有一些游客和提供服务的民宿人员在天麟楼走动,可偏偏整个天麟楼安静的不像话,不光是走廊空无一人,就连每一扇客房门都紧紧关闭,门缝下都不见一丝光亮透出,以至于若不仔细听,甚至连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
这种绷紧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反倒是透露出了不安定的信号。
而这就归功于入住于此的普通游客和民宿人员,事先收到了来自某一方势力的警示,一个个的早早地缩回了房间,锁死了门窗,对即将生的一切充耳不闻——或者说,不敢闻。
这份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一阵急促却极力压抑的脚步声如同密鼓般敲碎了寂静。
从楼梯口、从走廊转角,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而迅疾地涌出。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黑色作战服,动作矫健,配合默契,眼神冰冷而专注,目标明确——直指o号房间所在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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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人,来了。
他们显然对天麟楼的结构了如指掌,行进路线选择得极为刁钻,完美避开了所有可能暴露在外部视野的区域,如同暗流般精准地涌向目标点。
然而,就在先头的汪家人即将踏入o房间外那条被吴二白真正称得上是心腹的人控制的走廊时,异变陡生!
原本站在阴影交界处,仿佛融入墙壁装饰的几名吴二白手下,动了!
他们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汪家人露头的瞬间,手中的武器已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砰!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如同炸雷般在狭小的空间内猛然爆开,彻底撕碎了天麟楼虚假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