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拳抵唇,咳了两声,“师妹,说话说漂亮些,别那么粗鄙。”
姬素闲呵呵两声,双手比成一朵花的形状,捧着脸,面向陆何影,笑眯眯的说道:“屁”
够不够漂亮?
陆何影:“嗯,漂亮了。”
大家当即笑作一团。
萧清顾临走前,已是深夜。
“我回头多找人查查那些公子,若是实在不行,不如问问程戚的意见?左右不过是利用后宫稳固朝局。若他愿意,你们也可演戏暂时糊弄过去,子嗣一事便以政务繁忙为由暂且搁置。听我娘说过,女子二十岁之后再生孩子最好,二十岁之前身子都没育完全,提前诞下胎儿对你身子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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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顾问尚榆晚:“你什么时候走?”
她看得出来,尚榆晚的根不在京都,也并非愿意一辈子都呆在京都这座城里。
尚榆晚微微一怔,旋即淡笑:“等他落马,我便离开。”
萧清顾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好。”
送走萧清顾以后,尚榆晚独自回了房。
她并未脱衣上床,而是坐到了书案前。书案上放着一个木盒,里边装着九十九封萧清序生前给她写的信。
怔怔望着案上的标有“五十九”的信件,尚榆晚连自己什么时候落泪都不晓得。
打开信件一看,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只能依稀辨别上面写的是什么。
轻风微起,钩月跳出厚云,银光如银粉般洒落至案上,悄然勾勒出尚榆晚侧颜与白的轮廓,以及她颤抖的手中,那封被泪水打湿的信。
[吾妻榆晚,展信舒颜]
尚榆晚轻轻笑了一声,把眼泪擦干,提笔写下回信。
[吾夫清序,见信如晤]
写完以后,尚榆晚便带着信去了供奉着萧清序骨坛的地方,将信放在火盆里烧了。
火焰倒映在她那双半垂的桃花眼当中,寂静的房内忽然响起一道轻微的人声:
“等我。”
四季轮转,光阴如奔腾的骏马一般转瞬即逝。
十年以后的京都里,正有人在庆贺谋反奸臣丘柏珂终于伏诛于太清帝的脚下。
京都满城为此欢欣鼓舞,萧清顾的龙袍沾满了血迹,手中的长刀微微颤抖,脚边躺着丘柏珂死不瞑目的尸。
尚榆晚站在她的身侧,怀里死死抱着从丘柏珂手里抢回来的骨坛。
药老与百里蒲亡故,陆何影废了一条腿,居共澄瞎了一双眼睛,程一水战死这十年里,他们又失去了好多人,好多人,也不复曾经的模样了。
萧清顾忽然问:“你要走了吗?”
尚榆晚眼神有些怔然,轻声道:“嗯。”
“你要去哪儿?”
她抱着爱人的骨坛,说:“回家。回到最初的地方。”
“回燕门。”
萧清顾默了默,看着她那一头散落的雪白长,不见半缕青丝。
“我送送你。”
尚榆晚眉眼微弯,“好。”
半个月后,尚榆晚将百家楼全权交给了陆何影,向萧清顾递了辞呈,带着十二,萧清序骨坛,杨千沫以及尚均护夫妻的尸准备启程去往燕门——尚均护和陆旭是尚榆晚的爹娘,杨千沫是镇西军的副将,迁坟一事,只需尚榆晚同意即可。
至于萧清序的骨坛他留下的遗命里提到过,尚榆晚想带去哪里,他便去哪里。
萧清顾在城门口送她离开。两人面对面站着,手里各自拿着一杯酒。
她们一饮而尽,尚榆晚刚把酒杯放回托盘上,就被萧清顾狠狠抱住。
尚榆晚先是一愣,随后轻轻回抱住她,轻声安慰:“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丘柏珂死了,我离开这里,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天下谁人不知她这个摄政王是太清帝身边最得宠的权臣,若在丘柏珂死后还继续留在京都里,难免惹人非议,对萧清顾来说也甚是不利。
萧清顾抱着尚榆晚的双臂紧了紧,低声哽咽道:“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