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等角色,竟还需同时拔剑,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了。
血渊的心魔剑已重新用布裹好,她安静地站在裴沐言身侧,仿佛从未动过。
裴沐言看了一眼地上被秦乾宇劈晕和点穴的两个杀手,又看向被顾苏玺和阎初安制住的那个手腕流血的领,
最后目光落在秦乾宇像拎小鸡一样拎过来的、还在挣扎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衣衫华贵却破损不堪,沾满泥污。
他被粗糙绳索捆着,嘴里塞着破布,脸上带着淤青,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燃烧着愤怒、屈辱,
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惧。
即便落入如此狼狈境地,他眉宇间依旧带着一股难以磨灭的桀骜与贵气。
秦乾宇粗手粗脚地把他放下,扯掉他嘴里的破布,又去解绳索。
“咳咳……呸!”
少年一得自由,先是一阵猛咳,吐掉嘴里的脏污,随即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受伤的幼狼,警惕又难掩震惊地扫过围着他的七人。
他的目光尤其在方才那惊鸿一剑、蒙着双眼的血渊以及气势悍勇的秦乾宇身上停留,声音沙哑却强装镇定: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不解。
这些人的身手……太可怕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利落恐怖的剑法!
裴沐言上前一步,温声道:
“我等只是路过之人,恰逢其会。
小兄弟,你为何会被这些杀手追击?”
少年抿紧嘴唇,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
他看了看地上被制住的杀手,又看了看眼前这七人组合奇特、却个个气息沉凝、剑术绝的队伍,犹豫片刻,才咬牙道:
“我……我叫燕翎。
是从蓟城被掳出来的。
那些人……是来杀我灭口的!”
蓟城?众人心中一动。
裴沐言继续温和问道:
“可知是谁要杀你?”
燕翎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却摇了摇头:
“不知道。
他们蒙着脸,手段狠毒,一路从蓟城掳我到此地……似乎是要把我带去见什么人。”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眼前这些人不像坏人,尤其是他们刚刚还救了自己,便补充道:
“家父……家父是朝廷将领,或许……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并未完全透露身份,但透露的信息已足够惊人。
将军之子?
被从国都掳出,一路跑至这荒山野岭?
裴沐言与师弟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事恐怕不简单,或许与燕国如今的乱象有关。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裴沐言问。
燕翎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伤势和捆绑血脉不通而踉跄了一下,秦乾宇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却倔强地站稳,深吸一口气道:
“我要回蓟城!我必须回去!”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