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找不到那人吗?”
赵辰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雕花木地板上,震得空气都僵。
他端坐在梨花木椅上,玄色锦袍的袖口绣着银线云纹,此刻却因攥紧的拳头而绷起褶皱。
目光扫过几步外的两个跟班,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
这两人一个是杜金,一手“追影步”在百夫长层次中少有人及。
一个是汪大海,天生神力,能徒手掰断纳气后期妖兽的獠牙,都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整整过了一个月!”
赵辰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里的水溅出半盏,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一万多块下品灵石砸下去,竟然连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你们当我这灵石是大风刮来的?”
这一个月,他光是请情报贩子喝酒、打点巡逻队、买通黑市外围的眼线,就花了近万灵石。
要知道,寻常纳气境修士辛苦一年,也未必能攒下一千块,这笔钱足够请三位千夫长出手一次了。
“属下办事不力,还望公子恕罪!”
杜金和汪大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声音里满是忐忑。
汪大海黝黑的脸上淌着冷汗,粗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公子,我们真的尽力了!”
“这一个月,城里的客栈、破庙、甚至是废弃的流民窝,我们都翻了三遍,连条像样的线索都没摸到!”
他们原本以为,不过是找个纳气境的散修,还不是手到擒来?
毕竟赵辰给的画像清清楚楚,那人惯用灰袍、兽皮面具,还在黑市卖过锻骨丹,特征如此明显。
可真查起来才现,这人像是人间蒸了一样。
城里的摊贩要么说没见过,要么支支吾吾不敢多言。
巡逻队收了灵石,却只说见过类似打扮的人,转头就没了踪迹。
更邪门的是情报组织。拒北城最大的三家情报铺,“飞燕楼”“百晓阁”“暗冰”。
收了他们八千块灵石,拍着胸脯说三天就能找到人。
结果七天后全把灵石退了回来,只说“查不到,不接这活儿”。
赵辰看着两人趴在地上的样子,胸口的怒火像被巨石压住,闷得疼。
他知道这两人的本事,杜金的追踪术曾帮他揪出三个叛徒,汪大海的蛮力更是在妖兽潮里救过他的命。
连他们都查不到,这事恐怕真的不简单。
“起来吧。”赵辰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寒意。
“说说吧,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以我对你们的了解,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杜金悄悄碰了碰汪大海的胳膊,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那眼神里有无奈,有后怕,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诡异。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抬起头,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公子,这事着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和老汪这一个月,几乎是每天不停地追查。”
“白天盯着黑市入口,晚上就在竹里巷、柳树巷那些散修聚集的地方蹲守。”
杜金的声音涩。
“我们甚至买通了几十个黑市摊贩,让他们一旦看到戴易容面具的灰袍人就信号,可连根毛都没等到。”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枚暗金色的储物戒,戒面刻着云天宗的云纹标志。
快步走到桌前放下,又退回到原地跪下,声音更低了:“公子,这是您之前给的八千块下品灵石。”
“飞燕楼的掌柜说,不是他们不卖力,是……是有人故意抹掉了所有痕迹,他们查下去,怕会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