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的拍摄周期终于结束。
整个剧组如释重负,气氛轻松,一向板着脸的导演也放松了神色,安排了杀青宴。
杀青宴的宾客名额对外开放,除去演员和剧组的主要工作人员,金主资方、各路媒体也会受邀请前来,是一个隐形的前期宣传活动。
喻佑特意给江洵舟发了消息:【你会来杀青宴吗?】
江洵舟:【我在外地,会过来,但是可能会晚一点到。】
江洵舟:【明天应该很多人给你敬酒,你能挡就挡,别傻傻的,别人找过来你就喝。】
电影剧组前期基本无宣传,这次是喻佑作为主演的第一次亮相,是媒体关注的重点。
再加上那部校园剧只有两条预告,还没有正式播出,外界对于喻佑依旧存在着声音不小的质疑,视线和话题都会聚焦在他的身上。
喻佑:【我才不傻。】
喻佑:【石哥也提醒过我要注意,他明天也会帮我挡酒的。】
喻佑:【放心好了,没事的!】
但到了杀青宴,喻佑没想到当天的情形不是自己一个刚出道的小演员能应付过来的。
就算石三林在旁边帮他挡着,也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人借着祝贺的名头涌过来,脸上堆着笑,殷勤又热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现在的喻佑人微言轻,被围得有左支右绌,应付得狼狈,被灌下一杯又一杯的红酒。
红酒酒精度数不高,入口顺滑甘醇,果香浓郁,看起来不醉人,实则一杯杯下肚,很快让人头晕目眩起来。
江洵舟匆忙赶到的时候,喻佑正被资方的一位老总堵住敬酒,旁边的石三林则被另外几个人围着,脱不了身。
少年穿着合身的白西装,身形纤瘦,腰细腿长,漂亮得像个小王子,连耳根到脸颊都泛着一片绮丽的霞色。
他抿着润红的唇,神色有几分为难,被对方的话语架着,推脱不过,只好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
江洵舟大步赶过去,直接拿走了喻佑手中的酒杯,神色微冷:“抱歉,我家小鱼喝得够多了,作为赔罪,我来和您喝这杯。”
“哎呀,这不是江总吗——”
对面的老总之前也听说过喻佑和江洵舟的传闻,但最近两人都没有动静,以为早就分开了,这才动了点别的心思。
现在明白过来,打了个哈哈,根本不敢喝江洵舟敬的酒,随便找个理由赶紧走了。
“怎么样?还好吗?”
江洵舟的手掌揽住喻佑的肩背,是亲昵但不越界的地步,微微偏头,低声询问。
自江洵舟出现,喻佑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生出几分安心感。
一放松,被压抑的微醺醉意反而在顷刻间涌了上来,视线模糊,浑身发软,几乎有点站不住,只能靠在江洵舟的胸膛前。
喻佑的眼尾洇红,很小声地道:“我想回去了。”
他前世酒量还行,在社交场合应酬时基本够用,到了这儿,保险起见,已经把别人的敬酒能推就推了,但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这具身体的酒量。
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江洵舟放轻了声音哄:“我们现在就走。”
他让石三林给导演说一声,然后直接带着喻佑离开。
他要带人离开,没人敢拦,顺顺利利地带喻佑出了宴会,坐上回剧组酒店的车。
后座上,喻佑整个人都坐不住,眼眸迷离,直往下滑,只能靠在江洵舟的身上借力。
江洵舟皱起眉宇,摸了下他的脸,问:“很难受?”
喻佑的眼前越发晕眩,睫羽垂落下来,似单薄脆弱的蝶翼投下一层阴翳,从鼻尖里唔一声:“难受……”
少年将轻微发烫的脸颊贴上江洵舟微凉的掌心,动作间透着不自知的依赖,舒服得眯起月牙眼,喉咙溢出一两声含糊的哼声。
江洵舟担心问:“酒店房间里有醒酒药吗?”
他问了两遍,喻佑才终于听清,迟疑地摇摇头:“好像没有。”
江洵舟应了声,只叮嘱司机开快些。
到了酒店门口,江洵舟半扶半抱带着喻佑回了房间,又托万助理去最近的药店买解酒药。
再回去的时候,喻佑坐在沙发上,一脸正色,胡乱地扯着自己的领带。
大概因为觉得领带束缚得不舒服,所以想自己动手解开,但醉得晕乎乎的,反而越扯越乱,像猫咪和毛线团较劲。
“别动,我来给你解。”
江洵舟无奈地说了句,将喻佑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给他解领带。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绕过皱巴巴的真丝领带,动作不疾不徐,看起来赏心悦目。
喻佑坐在他的腿上,低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江洵舟的动作,而后抬起脸,认认真真道:“老公,你的手真好看。”
少年的尾音浸着醉意,像在软乎乎地撒娇。
这是真的醉糊涂了?
江洵舟只觉得好笑,解开了他的领带扔在一边,又捏了捏喻佑透着绯红的脸颊,喊了声:“喻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