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庙之内,空气凝固如铁。
巨大的血色战魂虚影,自沸腾的血池中升起,威压如山,其上面容扭曲,痛苦与暴戾交织。
幽冥之主那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意念,借助虚影回荡,直刺人心。
巴务相挡在风济谷的身前,追风剑斜指血色虚影,掌心鲜血滴落,在污浊的地面,绽开刺目的红。
禀君之血的气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暂时扰乱了被污染的先祖战魂,但它们眼中的幽绿鬼火,只是剧烈闪烁,并未熄灭,反而因这“亵渎”而更加狂躁!
“愚蠢!”血色虚影出轰鸣,混合着幽冥之主的嘲弄,与古老战魂的愤怒。
“区区血脉,也敢挑衅亘古的战意与幽冥的伟力?你们的挣扎,只会让血食更加美味!”
更多被污染的战魂,嘶吼着穿透血池,无视巴务相洒落的鲜血,攻势更猛!
水灵当和银禅子一瞬间压力倍增,险象环生。
风济谷冰蓝色的眼眸,扫过狂暴的战魂海洋,又落在巴务相淌血的手掌上。
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碎冰:
“你的血,能惊扰它们,是因为血脉同源,引了它们残存本能的困惑。但污染太深,仅凭鲜血,不足以唤醒,反而可能刺激其凶性。”
她一步踏前,与巴务相并肩,盐晶长枪,挽起一道冰寒的弧光,暂时逼退数名扑上的战魂。
“它们在守护,即使被污染,守护祖地、守护血池的本能仍在。幽冥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守护扭曲成了,对所有闯入者的杀戮。”
“那该如何?”巴务相挥剑格开一柄劈来的锈蚀巨斧,虎口崩裂。
“不是驱散,不是压制。”风济谷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锁定那巨大的血色虚影,“是‘归源’。让狂暴的战意,回归它本该守护的地方!”
她猛地将手中的盐晶长枪插入地面!
“银禅子!东南离位,癸水之眼!水灵当,西北艮位,地脉之枢!助我定住血池气眼!”
话音未落,她双手疾结印,周身盐魄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奔涌!
不再是纯粹的冰寒与镇压,而是带上了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涤荡万物的纯粹与净化之意!
空气中凝结出无数细小的、闪烁着柔和白光的盐晶符文,如同星辰一样,环绕着她飞舞!
银禅子与水灵当虽不明所以,但对风济谷有着绝对的信任,立刻不顾自身安危,强行冲向她指定的方位!
巫力与水元之力,毫无保留地爆,暂时钉住了血池能量,最狂暴的两个节点!
血池沸腾加剧,血色虚影出愤怒的咆哮,试图阻止!
“就是现在!”风济谷清叱一声,所有飞舞的盐晶符文,如同受到召唤,汇聚成一道璀璨的白色洪流,并非攻向战魂,而是猛地注入她插入地面的盐晶长枪之中!
长枪嗡鸣,爆出刺目的白芒。
一道巨大的、由无数的古老盐纹构成的虚幻阵图,以长枪为中心,一瞬间在地面展开,覆盖了整个祖庙核心的区域!
“盐魄归源阵·启!”风济谷双手虚按阵眼,脸色一瞬间苍白,显然动此阵消耗巨大。
“以盐之净,导血之狂!以吾之名,引战归鞘!”
阵法光芒大盛!所有冲入阵中的先祖战魂,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身上缠绕的幽冥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出“滋滋”的灼烧声,迅淡化!
而那狂暴的战意,却被阵法之力引导着,如同百川归海,不再无差别攻击,而是缓缓流向阵图中心——
那一柄盐晶长枪,以及……长枪旁边,巴务相仍在淌血的手掌!
巴务相福至心灵,立刻将淌血的手掌按在阵图之上!
禀君之血融入阵法,那纯净的战意,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归宿,变得更加温顺,开始围绕着他盘旋、凝聚!
血色虚影出惊怒交加的咆哮,它感觉到对先祖战魂的控制,正在迅地流失!
“阻止她!”幽冥之主的意念气急败坏!
然而,已经晚了!
归源阵已成,战魂归流已经是不可逆一转!
越来越多的战魂停止攻击,眼中的鬼火褪去,化作纯净的战意能量,融入归源阵之中,并通过巴务相的血脉连接,开始反哺那干涸狂暴的血池!
血池的颜色,竟开始从暗红污浊,逐渐转向鲜红澎湃!
那一股令人窒息的怨毒与死气,被磅礴而纯净的战意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