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已经抄起了石案上的青铜灯。
灯油在她指尖晃动,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如一滴将坠的血:"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们拿到双生玉佩。"
木笛少年突然吹了声尖哨。
远处传来清越的马鸣,他冲众人挤了挤眼睛:"我的马在林子里,能载两个人先走。"
沈烬攥紧玉佩,感受着掌心里逐渐攀升的热度。
她望着楚昭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了:"阿昭,你说我们要是跑了,他们会不会追得更凶?"
楚昭低头看她,眼底的冷硬在她的笑意里碎成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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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出佩剑,剑刃在月光下划出银弧:"那就不跑。"
脚步声更近了。
石碑上的符文仍在流转红光,像一双无形的手,正将所有秘密与阴谋,往更深处的漩涡里推。
脚步声撞碎了夜的寂静,沈烬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能清晰听见楚昭喉间滚过的低咒——那是他每次直面生死时才会有的压抑声响。
月光在石碑上流淌成血,双生玉佩在她袖中烫,像在呼应即将到来的厮杀。
"退到我身后。"楚昭的剑刃擦过她梢,玄色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反手扣住她手腕,将她往石碑后的阴影里带,指腹重重碾过她腕间暗红的诅咒纹路,"烬火能撑多久?"
沈烬仰头看他。
他眉骨上的冷汗正顺着下颌线坠进衣领,眼底却燃着两簇极静的火——那是他当年在乱军中护着她杀出重围时的眼神。"三息。"她轻声说,"但反噬会提前。"
楚昭的瞳孔骤缩。
他刚要开口,木笛少年突然拽了拽他衣角。
少年的竹笛仍横在唇边,耳尖因为紧张泛着薄红:"他们绕到左边了。"话音未落,右侧林子里传来枯枝断裂声,七道黑影如夜枭扑下,腰间银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正是墨云策暗卫特有的标记。
玉珠的青铜灯"当啷"砸在地上。
灯油溅到石碑符文上,腾起的火苗映得她眼尾朱砂痣红得刺眼。
她抄起石案上的断剑,反手甩给沈烬:"拿好!
他们要的是玉佩,先保玉!"
沈烬接住剑柄的瞬间,最前排的黑衣人已挥刀劈来。
刀光掠过她额时,楚昭的剑刃后先至,"当"地架住那刀。
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楚昭借势旋身,剑锋挑开第二人的手腕,血珠溅在沈烬面上,温热得让她想起当年沈家祠堂的血。
"阿昭!"她低喝一声,袖中玉佩突然灼烫如炭。
沈烬咬牙咬破舌尖,腥甜漫开时,腕间诅咒纹路陡然窜上脖颈。
她抬手挥出,一道赤焰如游龙撞向左侧三人——那是烬火最原始的形态,没有任何技巧,全凭执念灼烧。
黑衣人被火焰掀翻在地,焦糊味混着血腥味涌进鼻腔。
沈烬却踉跄两步,后背重重撞在石碑上。
诅咒如蛇信舔过她太阳穴,眼前泛起重影。
楚昭的剑势一顿,转身接住她下坠的身子:"沈烬!"
"我没事。"她攥住他衣襟,指甲几乎要扯碎布料,"别分心。"
木笛少年的笛声突然拔高。
那曲调不再清越,倒像千军擂鼓,震得人胸腔闷。
沈烬恍惚看见,四周的野藤从土里钻出来,如无数青蛇缠上黑衣人的脚踝;石碑旁的老松树抖落松针,细如钢针的针叶扎进敌人后颈。
少年的脸因为用力涨得通红,竹笛在他唇间震颤,像要碎成齑粉。
"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