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将整只手探进去,触到羊皮卷的瞬间,后颈的寒毛突然根根竖起。
"啪嗒。"
院外传来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
沈烬的指尖刚攥住诏书,廊下灯笼便"刷"地亮起一片橙光。
她转头时,正看见林怀远站在月亮门处,玄色官服上的金丝蟒纹在烛火里泛着冷光,身后跟着八个持剑的护卫,刀鞘撞在青石板上的脆响,像敲在人心口的鼓。
"九皇子,深夜光临老夫书房,可是来取什么要紧物事?"林怀远抚着花白胡须,目光扫过沈烬手中的羊皮卷,嘴角勾起半分阴鸷的笑,"难不成是这道证明你非皇室血脉的诏书?"
楚昭突然将沈烬往身后一推。
他后背的伤口本就未愈,这一动作带得眉峰微蹙,却仍将脊背挺得如松:"阿烬,走。"
"殿下!"沈烬攥着诏书的手紧了又紧,指甲几乎要嵌进羊皮里。
她看见楚昭腰间的玉佩在晃动——那是方才她替他系的,此刻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撞在大腿上。
"走!"楚昭反手握住她手腕,用力将她往院外推去。
他的掌心还带着白天敷药时的药香,此刻却烫得惊人,"去后巷找白璃,带着诏书回东宫。"
沈烬踉跄着退了两步,靴底绊到阶下的盆栽。
她望着楚昭转身的侧影,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而林怀远的护卫已呈扇形围了上来。
月光落在楚昭的剑穗上,那是她亲手编的同心结,此刻正随着他握剑的手微微颤。
"父亲。"楚昭突然开口,声音里裹着冰碴子,"您处心积虑二十年,就为看我身败名裂?"
林怀远的脚步顿住。
他望着这个从小养在膝下的养子,眼底闪过一瞬怔忡——像极了当年那个跪在灵前,攥着他衣角哭着要糖人的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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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过片刻,那丝温情便被狠戾碾碎:"你本就不该是储君。"
沈烬的耳中嗡鸣。"父亲"二字像惊雷劈开雨幕,她这才惊觉自己从未问过楚昭与林怀远的关系。
记忆里闪过御书房那夜,楚昭翻着《宗室玉牒》时泛红的眼尾,闪过林怀远每次朝会看楚昭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原来这层父子的皮,竟裹着二十年的阴谋。
"殿下!"她喊了一声,脚步却钉在原地。
后巷的风卷着桂花香扑来,她攥着诏书的手沁出冷汗。
林怀远的护卫已逼近楚昭三步之内,他的剑刚出鞘半寸,便因伤口崩裂而踉跄。
沈烬望着他苍白的脸,想起破庙里他说"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想起他掌心与她交叠的血誓——此刻若她转身离去,那血誓便成了刺进两人心口的刀。
"沈烬!"楚昭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带着诏书走!"
可沈烬的脚却不受控地往回挪了半步。
她望着楚昭后背渗出的血渍,将诏书塞进怀里,指尖摸向袖中淬毒的银针。
月光漫过东跨院的雕花木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映得她眼底的坚定比夜色更浓。
林怀远的呵斥声混着护卫的脚步声逼近时,沈烬已将斗笠压得更低。
她摸出腰间的火折子,在墙根的枯草上轻轻一点——那是与白璃约好的信号。
火星腾起的刹那,她转身冲进包围圈,银针擦着林怀远的耳垂飞过,撞在院墙上叮当作响。
"楚昭!"她的声音裹着夜风,"我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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