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抬起头看着余淮:“爸爸,我们一起去接妈妈回来吧!”
余淮敛了下眉:
“你想见妈妈?”
“嗯。”慕淮昂起小脑袋一本正经的看着余淮:难道你不想妈妈吗?”
“……”余淮抿了抿唇,一时语塞了。
已成别人未婚夫的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想林晏殊的话。
现在这种分开各自生活的状况,他再应着儿子的心愿去接林晏殊过来自己这边,明显是不合适的。
他心理也很清楚:林晏殊是不可能再跟他回来的。
余淮面露纠结。
正在他垂眸思考自己该怎么解释才能打消儿子心里的疑虑和怀疑又不伤到三岁儿子的幼小心灵的时候,那头的林晏殊却温柔出声了:
“慕淮,妈妈也想见你!”
“我给杨伯伯打电话,让他送你过来妈妈这边,今晚你就陪妈妈在这边住好不好?”
余淮听了,沉静如水的脸颊顿时变得黯淡无光。
林晏殊宁愿让司机杨程送孩子过去也没有提到让他送,摆明了是在避嫌!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人生十事九憾,终究要以分散作结局。
这是林晏殊在感情上的看法!倒也符合她凉薄寡淡的疏离性子。
“妈妈……”慕淮说:“杨伯伯刚送爷爷奶奶回家那边去了!奶奶说爷爷明天还要去外地视察工作,所以不能留这边跟我们一起过夜了。”
“哦,这样啊!”听到这里,林晏殊只觉得心里对公公余秦又生起了一阵心酸和心疼。
外人只知道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爱戴的省委书记——余秦,人前风光无限。
可又有谁知道这些年来,为着省城几千万百姓的幸福生活和当地经济展,清正廉洁又自律克己奉公的前公公余秦私下到底付出了多少健康、精力和心血!
作为政府单位的官员,外人先看到的就是属于那个位置权利上的职位特权,其次就会联想到贪污腐败。
可那仅仅是一部分官员身上的现象!并不代表天下所有的官员都是贪污腐败的。
面对公公余秦这样真正清廉付出,干实事的官员党员干部,除了自己家人,没有任何外人能做到真正心疼他,肯定他的辛苦付出。
甚至他身边每个工作人员都只会觉得“在其位,该谋其政”。
至于他几十年工作过程中默默无闻付出、克服的任何艰难、遭遇的各种艰难险阻等都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杨伯伯和爷爷他们已经出走了是吗?”林晏殊问儿子。
“是的。”慕淮说:“妈妈,我和爸爸一起过去找你吧。”
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林晏殊的声音才落到了空气里:“好——吧,你让爸爸送你过来!”
闻言,余淮原本漆黑暗沉的眸子里顿时就有了丝欣慰的亮色浮起。
二十分钟后,挂断余淮电话的林晏殊拉开了室内的大门:
门外立着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的余淮,他的左右手里拎有大包小包的东西。
“妈妈……”门一打开,慕淮就伸着胳膊朝林晏殊奔了过来。
“宝贝儿子,你来了?”见到儿子,眉眼含笑的林晏殊立马蹲下身抱起慕淮就开始往屋内走。
小家伙现在越来越重了!她抱他起来的时候明显有点吃力了。
慕淮紧紧搂着林晏殊的脖颈,仿佛生怕一个睁眼妈妈又不见了。
对比总是一脸严肃清冷面颊的爸爸,他更喜欢和温柔可亲的妈妈在一起。
哪怕再久不见,母子俩之间都没有任何生疏感。
在林晏殊面前,慕淮总是很黏人。
“妈妈……”望着被遗忘在身后的爸爸,慕淮在林晏殊耳边软声提醒道:“爸爸还在外面站着呢。”
林晏殊转过身。视线落在门口长身玉立的余淮身上。
那个面容俊逸矜贵的男人此刻正一脸落寞的立在原地垂眸看着地下。
昏黄的灯光下,他像一只受了伤后落单的孤狼独自在那里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心狠狠疼了下。
面对这个眼神黯然失落的男人,林晏殊的心顷刻间还是柔软了下来。
“你也进来吧。”抱着儿子的林晏殊往旁边欠了欠身,好让提着东西的余淮进来。
擦身而过的时候,林晏殊心里充满了苦涩。
要不是离了婚,没了女主人在家里,父子俩此刻也不用在深夜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逃难一样的穿越大半个城市来投奔她。
拉开鞋柜,余淮看到那双属于他的男士灰色棉拖鞋还在时心里蓦地暖了下。
余淮立在客厅扫了眼各个角落,屋里很多软装家具,像壁柜、茶桌、餐桌椅、沙那些已经都没有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