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看见路向容冲着他笑,锋利的眉眼舒展开来,眼里漾着促狭的光。
看来这人从刚才起就在故意逗他,真幼稚。
“笑什么笑,这明明是公狗,也就你变态管人家叫校花。”他说道。
路向容走到他旁边:“不是我起的名,这狗是高一的时候咱班人捡的。”
“他们晚自习去小树林谈恋爱,发现一窝狗,就剩它一个活的了。”
“然后大家就偷偷把狗放到教室后面柜子养,开始它就这么大。”路向容伸手比划了下,“张嘴都叫不出声。”
“老师不会发现吗?”庄澄问。
“肯定会啊,后来它上课老忽然汪一声,被老胡听见了,你猜怎么解决的?”路向容笑着问。
赵继博尖叫一声:“容哥!别说了求你!”
蒋雪源在旁边拆台道:“他们说是赵继博在学狗叫,老胡气得让他站起来再学一次,我这儿还有视频。”
赵继博咬牙切齿:“没完了是吧。”
庄澄笑得不行,问:“那它现在怎么到这了?”
“后来校花越长越大,咱班住校的就轮流把它藏宿舍里,但有一回带它出来上厕所还是被毛蛋抓了。”赵继博道。
“毛蛋是?”
“教导主任,本来他秃头又黑,我们管他叫皮蛋,后来他植发了就改叫毛蛋,你看见他就知道为啥了。”
“毛蛋把狗没收以后,才发现砸他手里了,他老婆不让养在家里,他只能自己养在学校。”赵继博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路向容也扬起唇角:“你要是晚上在学校里走,说不定能撞见他边遛狗边骂人。”
庄澄笑弯了眼,看见他们掰小卖部买的火腿肠扔给校花接,上前说:“给我也试试。”
路向容把火腿肠递给他,庄澄掰了一节火腿肠抛到空中,校花一跃而起叼住,吃完后又兴奋地狂叫。
音量之大,确实只能养在这里了。
庄澄拍掉手上火腿肠碎屑:“手有点油。”
“走,那边有洗手池。”路向容一扬下巴。
庄澄跟着去洗完手,突然念头一转,喊了路向容一声,在对方扭头时伸开十指把水甩到了他脸上。
“帮你降降温。”
路向容虚起眼睛,突然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却在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卡住了。
一般赵继博他们这么搞,他早就扯着脖子把人摁进水池里洗头了,但是对着庄澄,他就是觉得这么干不合适。
但都搂上了,一直这样僵着岂不是很傻逼?
“你干嘛?”庄澄眨眼。
这样近的距离四目相对,甚至能从对方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感觉到彼此带着热度的呼吸,一时间身后的绿荫耳边的蝉鸣都变得模糊。
路向容就这么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忽然拧开水龙头,在手指上淋了点水,轻轻点了一滴水在他额头上。
接着迅速松开他,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了。
留下庄澄在原地,抬起手背把水珠抹掉,心想这个年纪的男生行为都这么不可控吗?刚才突然把他搂过去,搞得他心跳都被打乱了。
在晌午的烈日底下,路向容感觉那股燥热一直散不去,柔软的头发丝好像还贴在他手臂上,那股清新的橙子味也沾在了他衣服上,不停显示着存在感。
而围观了一切的剩下两人脑子嗡嗡的,尤其是赵继博。
如果容哥把庄澄当女的,刚才就不会那么打闹,但如果把他当男的,容哥跟他们可不是这种玩法啊。
去食堂的路上一时没人说话,寂静中庄澄忽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等等。”他停下脚步,“你们有没有听见前面那个房子里有人在叫?”
“没啊,这么刺激,大白天的在器材室?”赵继博说着就往那个方向走。
“真猥琐。”蒋雪源翻了个白眼。
“我也听见了。”路向容凭经验感觉这是有人被揍了,“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