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阑不会抱小孩,手在半空僵了一下,才放到诸珠背上轻轻拍了拍。
“好了好了。”他小声说,“不哭了。”
眼泪鼻涕都擦他脖子上了!
诸珠害怕极了,全然没了之前的麻木和冷漠,挤在程书阑怀里的小身板抖个不停,乱蓬蓬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倒是没往程书阑的脖子上蹭了,但蹭在他的下巴上,嘴里喊着爸爸。
“好了!”程书阑加重语调。
怀里的哭声戛然而止。
程书阑低头看去,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珠里夹着怯弱和一丝讨好。
“爸爸……我不哭……”诸珠打着哭嗝,说完立即咬住下嘴唇,生怕声音溢出一点。
程书阑之前就察觉到了,诸珠似乎很害怕他,跟受惊的兔子似的,经常被他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吓到,但意外的,诸珠又很黏他。
他叹了口气,索性抱着诸珠站起来。
可站到一半,就感觉到了一股阻力。
程书阑偏头一看,发现诸珠的一只脚腕上居然绑着一条不粗不细的绳子,绳子约有一米长,另一头绑在墙角的一个铁钩上。
难怪诸珠一直缩在墙角。
程书阑立刻把诸珠放回毯子上,让他坐好,试图解开诸珠脚腕上的绳子。
然而绳子打了死结,他解了半天,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可死结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只用手解根本不行。
需要工具。
程书阑这才想起什么,连忙直起身,在裤兜里摸索片刻,很快掏出一把掌心大小的折叠匕首。
匕首细如钢笔,握柄处有一个暗扣,他拇指在凹槽处用力一抵,只听咔的一声轻响,一截短而锋利的刀身瞬间弹出。
这是他昨天吃饭时顺手买的,虽算不上正经匕首,但胜在隐蔽。
“我割绳子了。”程书阑将刀刃贴上绳子,对诸珠说,“疼了就说。”
诸珠的嘴唇咬得发白,用力点了点头。
程书阑实在看不下去:“我没说你不能说话。”
诸珠一喜,马上开口:“好的,爸爸。”
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外面的走廊上,魁梧男刚结束通话,他收起通讯器,大步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门外守着十余名保镖,他目光冰冷地扫视一圈,随即推门而入。
嘈杂的声浪从门后扑面而来,里面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现场聒噪不已。
魁梧男人眉头一拧,猛然抬手,一拳砸在门板上。
“砰!”
震耳的撞击声中,原本光滑的门板瞬间龟裂,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门口,当看清来人的面容和魁梧的身形时,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不满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站在会议室一头的女生朝魁梧男抬了抬下巴:“来了?”
魁梧男进去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才问:“进展怎么样?”
女生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疲惫:“你也看到了,那个小omega太抢手,他们差点就要动手了。”
“莱特医生说过,价高者得。”魁梧男声音冷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女生点了点头,重新整理思路。
魁梧男默不作声地坐着,有他镇场,就连刚才闹得最凶的高个男此刻也缩在座位上,大气不敢出,但魁梧男没把高个男放在眼里,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会议室里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