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莲台寺,那里供奉着母亲的长明灯,”萧南山一顿,“她病逝前,曾在寺里暂住,听说我也是在那出生的。”
盛锦水的心一紧,知道他提及的母亲并不是明面上的生母,而是萧静姝。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才缓缓停下。
莲台寺偏远,来此上香的多是住在附近的百姓,也幸亏香火不旺,才没让他们引来注目。
盛锦水抬头仰望山门,说得含蓄点,莲台寺是清幽僻静,可实际上,就是破败不堪,人迹罕至。
出来迎接的是寺中住持,他朝几人念了声佛,也不多言,径直转身在前带路。
寺庙不大,几人很快停了下来。
住持推门,却不入内,只道:“就是这里了,老衲在旁等候诸位。”
萧士铭与他道谢,先行进去。
房间不大,却不憋仄。
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几样祭品,在那之后就是一盏朴实无华的油灯。
房内门窗紧闭,日光照射不进,只点着许多白蜡,将此处照得恍若白昼。
房内香火气十分浓郁,萧士铭眼底泛红,上前为长明灯添了灯油,低声道:“静姝,大哥来看你了。”
盛锦水偏头,只见萧南山抿唇不语,只静静望着灯火摇曳的长明灯出神。
三人并未久留,等萧士铭添完灯油,就一道离开了莲台寺。
盛锦水心中不解,难道今日过来只是为了添灯油的?
没过太久,她的疑惑就有了解答。
行了小半个时辰,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策马扬鞭的动静。
随即马车停下,车夫掀起车帘,就见骑马来的是名身着常服的男子。
但见他腰间挂着令牌,举止不似寻常,多半是从宫里来的。
“大人,公子,我家主子在前等候,还请随我前来。”那人在马上一拱手,不等人回答就催马离开。
“跟上去吧。”萧士铭叹了口气,开口吩咐。
车夫领命,赶紧跟了上去。
又是一刻钟的功夫,马车终于停下。
萧南山先行下车,盛锦水紧随其后。
此处是官道,他们来时经过此处,知道边上有一处茶棚。
早前分明坐满了歇脚的百姓,如今再看却是空无一人。
萧士铭慢了一步,并未上前。
盛锦水则是跟着萧南山进了茶棚。
棚里有几张四方桌,眼下只有正中间的那张坐了人。
那人背对着两人,可看身形,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两人上前,才要行礼,就听新帝开口道:“在外不必多礼,都坐吧。”
一坐下,就不知从哪冒出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为两人送上茶水点心。
“知道你还在生福德的气,就不让他过来添堵了。”
新帝亲手倒了茶,推到两人面前。
萧南山扯下嘴角,淡淡回道:“他也不过听命行事。”
盛锦水没动,偏头看向他的眼里隐含担忧。
见两人都不领情,新帝也不恼。
他给自己倒茶,喝了一口:“乡野粗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