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妧柔与兄长所?想?不同,父亲犯下大?错,充入狱中,在没出?事之前家中仅靠母亲和长姐撑着,那时妧家可谈不上贵,小富之家都只能?沾个?边。
她?懂事早,更期望长姐日?子能?过的好,只有长姐过好了,他们也才会跟着好。
尤其这位大人与上一位姐夫相比,能?耐可谓之只手遮天,况且又对阿姐情深意重,作为妧家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阿兄,大?人下回过来,你?可不要再不回他的话了。”
“阿柔你?……”
“阿兄,阿姐已经同上个?大?姐夫和离了,如今京中谁人不知大人非阿姐不可,难道我?们要与他作对吗?只要他对阿姐好,况且有阿姐在,他总是会照拂我?们家的……还有你是我们当中唯一的男子,将来继承家业,还要顶事,要是在阿姐身?边,你能有所成就帮上她忙,可不就更好了?”
不知阿姐什么时候才会答应嫁给这位大?人,想?必时日?不久。
他们妧家没了父亲,可以说是破落户,要不是得了一方安隅,早已滚出?京都。
过了良久,妧酨似是听了进去,明白妧柔说的有理,“我?知道了,下回我?,我?会主动和他说道的。”
……
妧枝还在她?以前的闺房居住,她?从郡王府搬回来后,就不大?爱出?门了。
原先那些一出?门就会遇到的小事就此消失,她?原以为就这般可以避免和商榷安在大?街上相遇,奈何?对方锲而不舍,一次两次登门拜访。
前半个?多月,妧枝一概不让开门,商榷安倒是自觉,并未硬闯来惹她?不开心。
但只要有闲余,他从未缺席。
那么大?个?人,即便妧府不肯请他进去,他的马车便停在外面等候,一日?不成就两日?,时日?一久,街坊四邻都知晓圣人宠臣常来妧家,被拒之门外。
不知平氏在外听了什么流言蜚语,对商榷安如今的身?份地位不敢怠慢,还曾到她?房中来悄悄劝说过她?,让她?稍稍收敛,免得将人彻底得罪了。
可以吃闭门羹,可不能?总让权倾天下的商宰执苦守大?门前,给他们妧家当石狮。
小户人家实在担待不起,为了宽平氏的心,妧枝这才松口,不再示意门房在商榷安来时将门锁死。
可人进来了,她?可不一定会去招待。
然而商榷安早已对她?的心思琢磨透彻,半个?多月的大?门都守了,更何?况妧枝房前的门,他一向不怎么正正规规守规矩。
冬日?妧枝最喜欢的便是躺在卧榻处,烤着炭火打开窗赏景,以前她?总是早起,谋划该怎么将妧嵘丑事抖露,将其送进去。
后来平氏对妧嵘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亦或许她?有所?察觉,却并不想?追究太多,未免让母亲不愉快,妧枝干脆便隐瞒了下来,就当妧嵘只是纯粹因为犯了罪才出?事。
而后大?仇得报,一切安好,她?心慵意懒开始闲下来,做个?比妧酨还没志气?的闲人。
屋中炭火旺盛,开着窗堪比暖阁,妧枝早上被风雪惊醒,披着被子在茶桌卧榻处待了一会,看着看着便靠着窗又睡着了。
待她?清醒,天已日?上三更,风雪已停,暖意依旧,而她?身?旁多了一道足以依靠让人觉得无论做什么都会万无一失的挺拔身?影。
商榷安坐在一旁,挨着妧枝十分安静,手头翻阅着她?昨天夜里看过的古籍。
他不知在此等了多久,来时又是什么时候,总之没有半分手脚不干净,亦没有打扰到她?休息,唯一不同的是,妧枝蜷着身?躯,双脚本是藏在案几之下,现在却到了商榷安的腿上。
无怪乎她?醒来没有那等腿脚僵硬的酸胀感?。
“你?醒了?”商榷安比她?出?声更快现她?的动静,仿佛后头颅长了眼睛。
他将她?所?看的古籍放到案几上,转过身?,那张眉眼分明清正而冷峻的面容便出?现在妧枝视野,鼻梁俊挺,丰神秀仪,视线专注而仔细全都凝注在妧枝身?上。
“要起吗?我?抱着你?去梳洗。”他将妧枝裹在被子里,虽然屋中甚暖,但吹了许久的风,依旧不适于妧枝马上从中出?来。
水是烧出?来后放到温热适宜的程度,一切都拿捏的刚好,不冷也不过分热,妧枝醒来就能?用。
同样喝的茶水一样这般舒适入口,妧枝没吭声,便是有口渴的意思,商榷安连这都察觉到,在帮她?梳洗后喂了她?一口。
“今日?我?休沐,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儿??”妧枝终于得水润喉,声音轻柔略带一丝沙哑,彷如最轻软丝滑的绸缎一般,撩拨动身?边人的心弦。
商榷安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将她?没喝完的最后一口茶水喂入喉咙里,含吻过她?嘴唇触碰过的痕迹,放下杯子,俯身?下来贴着妧枝的面给了她?一个?细碎的吻,一直到衣襟处才停止。
“去了就知道。”
第1o6章雪猎。
妧枝早上没甚么胃口,用的吃食不多,商榷安特意来家中?要接她?出去玩,不光在妧府备了些吃的,早在马车中?就已经携了不少吃食,不愁妧枝吃喝。
如今他?登门入室,府里上下对他?见怪不怪,只要宰执无事,就定然会来找他?们娘子。
平氏只问了他?们今日是什么打算,得知商榷安要带长女?出门,便没有再多问,而妧酨妧柔也识趣的不曾多加打扰姐姐和大人的独处,虽然因为?长姐这位会对他?们多加照拂,但远远不到一视同仁的程度。
妧枝倒是问了弟妹,“下雪了,你们在庭院里打雪仗玩的倒是高兴,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出门逛逛?”
弟妹二人不约而同摇头,且谨慎看了她?身后的男子一眼,“阿姐和大人去吧,我今日想在家。”
“我也在家陪阿母。”
妧枝便没有勉强,交代了几句,被商榷安牵着从屋檐下出了妧府。
马车上,商榷安给她?塞了个手炉,又让妧枝躺在他?怀中?,这里面载量宽敞,再容下两人绰绰有余,下属及车夫在外驾车,一路往妧枝不熟路的方向去了。
“你到底带我去何处,还不肯说?”
妧枝用过吃食,不多会又绝困倦不少,她?懒懒地?向商榷安打听,“你不会想把我卖了,报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