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出商榷安是在搪塞和敷衍她,不愿与她讨论对商唯真的安排。
她了然无趣,不再瞥商榷安一眼?,而是犹自?拿起筷子,一点一点吃起来。
一直等到妧枝吃完,商榷安已经填饱了肚子,却还是看着?她有意拖慢度,消磨他?的心思。
他?本以为会因此不悦,但对妧枝,他?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一些。
“晚食可有什么想吃的?”他?有闲心问起这个。
妧枝:“你不放我走,迟早有一天常珽和我阿母会找上?门来。”
她放下筷子宣告,然后面无表情起身,不愿再与商榷安待在一间?屋子里。
手上?递过去的软帕被无视掉,商榷安不甚介意地垂下眼?帘,然后收回?袖中?。
他?信步跟上?妧枝,如同跟在猎物身后一样。
而身前的人无论是快还是慢,都摆脱不掉他?。
妧枝冷着?脸,四处闲逛着?,不期望和商榷安距离太近,但也不好走得太过僻静。
她担心商榷安会对她动手,那双眼?睛盯着?她时,欲色总是无边无尽。
上?辈子商榷安都不曾有这么明?显,那是一个男子渴望一个女子赤条而裸露的目光,占有和势在必得。
而她不能让他?得逞,常珽是她的未来夫婿,她这一世总算遇到两情相悦的良人。
不用再战战兢兢给人做被冷漠以待的大夫人。
妧枝心情慌乱,那闲庭信步的脚步声在她耳畔犹如魔音,昭示着?对方?可怕的存在。
她当然不能让商榷安破了她的贞洁。
就?在妧枝避之不及不想让商榷安跟着?她,四处乱走时,忽而背后的脚步声似乎停下。
妧枝未曾回?头,反倒加快脚步,直到尽头再没有别的路,她提着?一口气,往回?看了一眼?。
意外的是,方?才不远不近老?跟着?她的商榷安却消失不见。
她在原地站定,附近是高高的围墙,没有树木供她攀越,且这里的屋子气氛古怪,周围都没有人来,不像前面开阔且干净。
庭院幽深,此处不仅草木无人打理,连个人影都没有。
妧枝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兆,不知等来她的是什么,干脆提步离去,趁此机会找找其?他?出路。
然而当她真正要走时,背后的屋子里却突地生动静。
一声刺耳的异响接连出现在她耳边,妧枝登时顿住脚步,朝着?响动处看去。
那道宛若指甲在不停刮磨房门和冲撞的动静让她禁不住定睛打量,直到下一刻一道影子仿若突然出现,透过封闭的门窗缝隙,睁大骇然的眼?睛对她观察。
妧枝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失控大睁的恐怖眼?珠,心中?兀地一跳,情不自?禁后退半步。
然而不过一瞬间?,她好像看清了那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活着?的人,不知什么原因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即使?冲着?她沙哑叫唤,亦只?能透过努力张开的嘴,时而闪过的动作方?能分辨。
妧枝不敢冒然接近,愣在原地半晌。
她从前对商榷安实则说不上?了解,乃至他?在朝堂的作为和作风,妧枝只?曾听闻未曾亲眼?见过。
更想不到,他在宅子里还关了这样的人,是囚犯还是得罪过他?,被他?动用过私刑?
她不由地想的更深,她一路慌张往里面走,只?为躲避商榷安。
他?是否知情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让她有意现这个,好给她一个最好安分些的警告。
若是不听话,她的下场也许和这些人一样。
“妧娘子。”
忽然,背后有人喊她,妧枝阒然扭头,只?见商榷安的下属竟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跟来,在附近悄悄凑近,“妧娘子,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妧枝皱眉面对枕戈,以为是现了商榷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因此跑来劝诫她的。
“既然不该,那就?放我出去,否则他?这座宅子,可困不住我半步。”
妧枝没觉得稀罕,她对商榷安的私事没有一点兴趣。
然而枕戈道:“这,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里面关着?的人惊扰了娘子……”
妧枝冷冷瞥过去,问:“你们郎君还敢私自?刑讯?真是个好臣子,看来根本不将?本朝律法放在眼?里。”
枕戈用一种莫测和透着?深意的目光忽而古怪的看着?她。
妧枝:“难道我说的有错?他?将?我掠来此处,害我未婚夫及家里人担忧,他?若是有良心,就?该让我走。”
“妧娘子……”
熟料,枕戈道:“大郎君,他?都是为了您啊。”
妧枝误以为幻听,语句忽定。
然而枕戈却让开到一旁,“妧娘子若是不信,你去看看吧,只?是可要小心些,免得叫里面的伤着?你。”
妧枝心头疑惑加深,倍感莫名。
里头的人与她有什么干系,枕戈却说商榷安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