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等待许久的闸刀,终于落了下来。
丁若静同意了。
徐誉白笑意温柔,说想陪她一起去。
严中犹豫的看向丁若静,少女神色呆滞,他不敢反对,怕若静小姐直接走了。
遂,丁若静和徐誉白坐上了严中开来的宾利。
车停在梅苑,想不到这也是徐青梵的产业。
严中引着他们两个进去,一路走到徐青梵的房间。
门没关。
严中只让丁若静一个人进去,他则伺候徐誉白在外面喝会茶。
丁若静感到奇怪,怎么搞的神神秘秘的。
徐誉白也在这里,徐青梵不可能把她关起来。
思及此,她放心了些,提步朝里走,严中抓住她的胳膊,难以启齿,“若静小姐,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少爷他现在火气旺。要是说了不好听的话,请您也别太刺激他。”
说完,急忙去追下楼的徐誉白。
丁若静眉头皱起来,推开轻掩的门,走进去。
房间布置乃极简风,说难听点,有点像丧葬风,入目不是灰就是白。
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坐在轮椅上,听到开门的动静,以为是严中,怒斥:
“不是说了吗?我没胃口!”
丁若静吓了一跳,脚步往后缩,出声道:“是我。丁若静。”
她的声音一出,轮椅上的人犹如根被暴雪覆盖的树,彻底僵住。
他不说话。
她不敢往前。
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轮椅,徐叔叔不是说他伤的不重吗?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轮椅上!
良久,徐青梵拨弄轮椅转过来面对她,自嘲一笑:“严中最近是越来越会忤逆我了,还把你找来了,等会耽搁你上飞机。”
她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眼睛直勾勾的定在徐青梵的双腿上。
男人衣着素净,米白色高领毛衣,腿上盖着灰色薄款毛毯。
长长腿屈膝在轮椅上,这是她第一次俯视他。
“你的腿怎么了?”
她听到自己颤着音问。
徐青梵笑意半挂在面颊上,面不改色地道:“动了个小手术,暂时站不起来。”
不是永远站不起来就好。
丁若静狠狠松了口气,她一下子自在多了,说:“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男人兴许是误会了,将她的庆幸理解成不用为他内疚,负罪感减轻了。
“怎么,要是我站不起来了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吗?”他问。
丁若静没什么防备心,她是真这么想的。
徐青梵面色变白了,像是更生气,说:“我追着你跑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主动贴上来,我可不要。”
他的话说的难听,丁若静被他顺着久了,气也跟着蹭蹭往上冒,“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嘛?要不是严叔去求我,我不可能来到这里。”
像是被枪打中,徐青梵翻腾的活气彻底散了,他情绪明显低落下去,连伪装都做不到。
他瑞凤眼里盛满沮丧,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认输,说:
“对不起。是我想再见见你。你不要生气。”
他的态度软化下来,换成丁若静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要和誉白出国,一块完成学业。”
男人笑意浅淡,解释道:“你放心,我会说到做到的。和你约定的十天,没能打动你。我往后一定一定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前面他占着权利,把徐誉白赶出去。
兜兜转转,他无比渴望的人儿也跟着一起飞走了。
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丁若静憋着一口气,“希望这次你真能说到做到!”
这么久了,他连联系她的欲望都没有,若非严中,她这一出去,可就一年半载的见不上了。
丁若静转身就走。
阳光透进来好像是照在镜子上,折射的光芒有一瞬间打在她脸上,微微刺眼。
楼下,严中看到了她脸色不虞的走下来,眸中的期望霎时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