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后悔生下她。
她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打量四周,走着走着进了一个拐角,再走一段路就能出医院了。
她转身往回走,却被一道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喊住。
“就走了”
突兀的三个字一出,丁若静瞳孔缩了缩,立马回身往声源处看去。
——徐青梵。
男人藏身于不远处的角落,斜靠在洁白的墙体上,修长笔直的长腿交叠着站立,气势一如既往的逼人。
就是模样狼狈。
那张令她无限痴迷的脸上挂了彩,随性散漫的贴着几个创可贴,左手打着石膏,像是随便处理完就过来找她麻烦了。
丁若静咬牙,防备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坏东西对于为难她这件事就这么有毅力吗?都带伤了还要来找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瞪着杏眼,质问他。
似乎是觉得她这满身是刺的态度新鲜,徐青梵居然露出了个笑,语气熟稔:
“我这副样子来医院能做什么阿静,你太敏感了,还藏不住事儿,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倒是挺伤人的。”
男人故作示弱的姿态并没有获得丁若静的同情,她看他的目光依旧防备,仿佛他是一条恶犬,只要她稍不注意就会一口咬上她的腿。
“这么冷漠啊?”
徐青梵没得到她的回应也不生气,语调还是欠欠的,他说:
“不问问我怎么受伤的就算已经不是同床共枕的关系,我也是还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不是吗?”
丁若静皱着眉,只想直接说关我什么事,但男人说的话也有道理。
她只得压下脾气,做出友好的姿态,问他:“哥哥,您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呀,妹妹好担心哦。”
少女一口一个您,一张嘴就是哥哥,自称妹妹,亲疏关系一下子分明。
徐青梵恍惚了片刻,她已经很久没有用“您”这个字来称呼他了。
经此一遭,少女不再是刚见面时畏手畏脚,满心恋慕他的纯真模样,而是竖起了身上的每一个尖刺,生怕他的靠近会伤害到自己。
这样天差地别的态度,徐青梵耐住性子,犹如捕猎般,他得精心布置好陷阱,才能捉住她。
“阿静,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呢?”男人音色低迷,慢条斯理地说:“你妈妈住院的地方,刚好是我父亲的私产。”
丁若静眸色染上一抹惊恐。
他这会提言女士干甚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在下一秒得到了认证。
“这儿的工作人员给了我一份有意思的监控,你要看看么?”
男人沉沉的视线定在她身上,不紧不慢的给她摆上自己的砝码。
丁若静反应迅速,摇头道:“我不看。”
徐青梵像是早料到了她会有这般反应,冷笑一声,道:“我建议你还是看看。如果你坚决不看的话,那我就把这东西直接发给我二叔吧。你说好不好?”
她知道,他在给她下套,等她乖乖跳入他准备的陷阱里。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她别无选择。
她眸微红,咬紧唇瓣,抿出了血丝,在徐青梵志在必得的注视下屈辱的摇头,说:
“不好。其实我很想看,请您原谅我的出言不逊,您能先给我看看么?”
少女的低头示弱很有用,徐青梵没再出言为难,调出监控视频,把手机大大方方地递给她。
丁若静看得脸色一白,迎着徐青梵讥讽的目光,手伸向旁边保洁阿姨刚拿来清扫的水桶上,一松。
“咚”的一声,徐青梵的手机落了水。
她看见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吓得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换成她估计也会气得把人揍一顿,再不济也要扇一巴掌。
没等到预想中的疼痛,她缓缓睁开眼,迎上了徐青梵戏谑的眼神。
他走上前,拍上她的肩膀,语气含混,染着笑,“阿静,我没那么蠢,视频早有备份。”
而后,他凑到她的耳边,声音沉了下去,“但是你的行为令我很不高兴,不高兴到想掐你脖子。看来必须得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不然,你总觉得我脾气好。”
丁若静听得浑身颤抖,男人那只打着石膏的手臂抵着她的脊背,冰凉的触觉穿透衣服布料,直达她削薄的背。
“对不起。”
她认错总是很快。
徐青梵已经拥住了她,如同一只从水里爬出来的恶鬼,一寸一寸和她贴得严严实实,紧接着牙齿抵上她的侧脖颈,说:
“道歉晚了,阿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