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白炽灯亮如白昼,经过明学楼的时候,从天而降一滩水,精准无误的砸在她身上。
丁若静震惊之余仰头看上面,只瞧见了一抹黄色的残影。
可能是学校的清洁工。早前就有同学反映过,清洁工为了省事,直接朝楼下倒污水的行径。
学校对于这事不容姑息,当即就彻查,发了经管不严的致歉通告,把几个清洁工开除了。
丁若静没想到会这么倒霉。
她浑身湿淋淋,呆滞了片刻,急忙捞过身后的背包查看。
书的情况比她本人好不到哪里去,但晾晾还能用。
云城处于湿季,多雨阴冷的季节。薄薄的校服浸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冻的人骨髓都在阵痛。
校门口车停满了,丁若静身上黏糊糊,很不舒服。她扫视一圈,找徐家司机的车牌号。
徐耀祖就是在这时候看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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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装饰和徐叔叔给她配的差不多,徐耀祖就坐在丁若静身侧。
她尽量缩成团,减少占地面积。
毕竟,她现在浑身湿透不说,还散发着股难掩的馊味,熏的她自己都头脑发晕。
“你叫丁若静,对吧?”徐耀祖懒洋洋的靠在车靠椅上,出声搭话。
“嗯。”
车上开着冷气,丁若静难受的不想说话。
“进了徐家后,去看过你妈妈吗?她可是拼了半条命送你入豪门的。”
徐耀祖阴阳怪气道。
他年纪小,还不会掩饰好恶意。
这也是徐家人里头一个这么直接对丁若静表示不满的。
冷气见缝插针的往骨头缝隙里钻,她冷的牙齿直打哆嗦。
听闻徐耀祖的话,心脏瞬间被燥意侵占。她眸色幽暗,笑着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同一个学校,就算丁若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徐耀祖这人,她也略有耳闻。
成绩稀烂,砸钱进来的。
附中“一霸”。
果然,这种人最禁不起激。
徐耀祖脸色一变,怒气值蹭蹭往上飙,句句朝丁若静心窝子扎:“跟我呛声,你特么算老几?说到底你不过是二叔心软时养的一条狗。”
在他看来,丁若静身份低贱,一个金丝雀教养出来的孩子,讨厌程度和他名义上的弟弟徐誉白一样。
更何况丁若静还不是二叔的种,她永远不可能成为徐家人。
二叔的股份最终会交到堂哥和他的手上。
所以,现在丁若静的挑衅,对他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那又怎样?”
丁若静仍旧笑着反问。
少女杏眼清澈,语气柔软,好像真的只是疑惑,偏偏惹的徐耀祖暴躁不已。
“被搞成这幅样子,爽吗?”
他打量着丁若静狼狈的模样,换话题使出绝招。
徐耀祖话里的意思浅而易见。
今儿丁若静被水泼的事,不是意外,是他安排的。
丁若静的脸色白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原来是徐耀祖。
看来昨晚上戏耍她的人也非徐家小姐。
中午饭局上徐希睇整个人表现的清清冷冷,本就不像是个会做那么幼稚的事的人。
“一般。”
她瞥了眼徐耀祖,收回视线,温声说。
徐耀祖第一次碰到这种软茬子,每句话都能在他雷点蹦跶,但是女孩的语气态度又挑不出错。
他气乐了,出声命令前面的司机。
“停一下。”
司机他的话,找到能停车的地方就把车停了,回头问徐耀祖:“少爷,要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