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航见她没反应,气不过地说:“又不是你害死的,你究竟在自责什么?”
这句话入耳,南枝的眼睛有了焦距,她喃喃说:“她是被撞死的……车,祸!”
车祸。一些埋藏在记忆角落处,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涌入脑子。
南航忽然感觉后背发凉,他上前一步很激动地握着她的肩膀,摇了摇,表情扭曲地吼道:“你说什么,车祸?这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说啊!!!”
南枝眨了眨眼,被摇得头昏脑胀,很想吐。
余光处的白裙耀眼,她的表情万分惊恐,开始不断尖叫:“啊——啊啊啊——!”
少女一把推开南航,转过头开始拼命撞墙,一直撞一直撞。
撞到头破血流,额头上血肉模糊,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痛一样,还在继续。
南航呆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晕倒了。
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叫人,也不是打救护电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南枝发疯前看过去的地方。
南航好似明白了什么,膝盖一弯,老脸上满是泪水,他哭着朝那边磕头,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啊——!”
南易欢一进来就看见这诡异的场景,没忍住尖叫起来。
男人跪着磕头念念有词,女生闭眼倒地,周围全是血。
南易欢反应过来后连忙拿起手机:“打120打120!出人命了!”
“怎么了?”吴宣意听到声音也走了进来,一看这场面就很不淡定:“怎么回事?”她上前把南枝抱在怀里,看着那额头上的血肉,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抬眼问丈夫:“你做的吗?”
南航从混沌中醒过来,立刻站了起来,话语有些发颤:“不是我,不是我。有监控你可以看,她是突然发疯撞墙的!”
吴宣意:“……我相信你。”
“对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说谎!”南航松了口气,倒在椅子上。
救护车姗姗来迟,情况不算严重,只是额头那一块可能会留疤。
“医生,那她为什么还不醒?”吴宣意有些疑惑地看向病床上毫无生机的女孩,心里一阵痛。
医生摇摇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等什么时候想醒了,大概就醒了吧。”
“刺激?”吴宣意缓缓转头问南航:“是她同学逝世的那件事刺激到她了吗?”
南航愣了一下,抿唇:“是。她自从那个人死了以后就变成这样,情绪一瞬间爆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让南枝发了疯。
“我怀疑……她可能有精神类疾病。”南航说出这话时有些艰难,好似是不忍面对这件事。
吴宣意表情呆滞:“不可能……我们谁都没有过,她怎么会有!!!”这么说着,女人的眼睛变得猩红,她死死地盯着南航,像野兽一般凶残。
“你说啊!”女人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暴怒。
南易欢捂着嘴,眼含泪水地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南航在面对这般场景时却很冷静:“我说的是抑郁症和妄想症,没说是遗传类的。你别激动。”
“……对不起,是我想错了。”吴宣意一瞬间就收敛了那些不正常的表现,表情有些疲惫,“我出去散散心。你们好好看着她。”
“我和你一起去,我想跟你谈个事情。”南航跟了上去,回头对南易欢说:“好好看着你妹妹。”
这对夫妇的身影越走越远,像极了南枝无边的梦魇中,那对男女离开的身影。
南枝站在马路中间,周围全是车,从她身体里穿过。
她迷茫地站在那里,左右望了望,找不到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想回家。
委屈的思想让南枝蹲下身子抱住自己,无声哭泣。
想回家,想回家,想回家……想家。
还没等南枝伤心透底,头似乎就被人轻轻地拍了几下,随后手也被牵起来。
她抬眼看去,温婉的少女很美好,穿着白裙,笑魇如花。
顺着那道力度,南枝缓缓站起身来,跟在少女身后慢慢地走,从马路中间一直走到了对面。
少女捧起她的脸颊,用唇轻柔地擦过那些泪痕。
消失的最后一刻,她说:“别怕。有我在。”
少女说:“小枝子不哭。”
忽然有道很熟悉的女人的声音说:“小枝子真乖。”
少女和女人同时开口的嗓音落入耳中,南枝跌出梦境。
醒来时周围全是人,有家人也有白瑰。
“医生,醒了!”吴宣意激动地喊道。
医生也过来检查了一下南枝的身体,薯片:“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
母亲去付钱了,父亲和姐姐都走出去,坐在门外,似乎是不愿意见她。身边只有白瑰了。
“好点了吗?”白瑰有些心疼地看了看绷带绑了好几圈的额头,想摸一摸又怕她疼。
南枝摇摇头,问:“林晚的葬礼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