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莎手指着奥纳德,声调嘹亮,嘴唇颤抖着,眼眶瞬间泛红,“奥纳德!你简直没有心!”
她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女儿一样,声音里带着哽咽:“我刚完成你交代的任务,连口气都没喘就听说希尔出事了!我急得连伤口都顾不上处理,第一时间就去给你找线索”
她猛地扯开袖口,适时露出特地保留的伤痕,“你就这样怀疑我?”
奥纳德指腹轻轻摩挲着翡翠扳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太熟悉了。
这孩子每次胜券在握时,都会像炸毛的猫儿般突然暴起。那故作镇定的姿态下,分明藏着跃跃欲试的爪牙。看来,她对自己摆脱嫌疑这件事,是有着十足的把握了。
“喔?这么说,你有线索?”
实话是,他现在有一半相信希尔的死确实跟她最无关了。但他又很好奇,现在的她想给他怎样的惊喜呢?
因为既然跟爱莎无关,那比起那已成事实无法改变的真相,他更期待看她如何为自己辩解。
就像欣赏困兽在精心布置的迷宫里徒劳挣扎一般,那求生欲迸发的光芒最是动人。
爱莎自然感觉得到他情绪的变化,也知道这场斡旋该收尾了。
“二房,我不是让你去现场勘察了么?把你知道的线索拿出来吧。”
她眼神看向侠客,身体重量则全压在飞坦肩头,这个看似亲昵的动作,实则是用来掐住对方的脉门。
手中暗下狠劲:忍住,别给她破防。
两人的身躯从进门一开始就靠地很近,自然身旁这个危险分子无法抑制颤抖的身躯,她也感受的很清楚。
抱臂而立的飞坦,也确实有点无法抑制内心的恶趣味。以防破功,他将脸藏进藏青色的衣领后,眼眸半阖。
这哪是审讯?
这分明是魔女的即兴戏剧。
从一开始的质问,到中间的猜疑,到现在的兴味盎然,奥纳德几乎每一步都踩在爱莎准备的点位上。
即便管家那个意外插曲,也被她一记耳光干净利落地斩断。他可是看得真切,那一巴掌下去,老管家的下颌骨怕是已经碎成齑粉了。
这辈子估计都说不上几句话了。真是太有意思了啊!
飞坦的喉结上下滚动,压抑的笑声化作细微的战栗。
这场表演的娱乐效果,简直令人战栗到骨髓里。
他真是越来越有点喜欢这个家伙了。
这头的爱莎压着飞坦,那头的侠客则缓缓靠近了奥纳德。
他汇报着自己的发现,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爱莎特地准备的证据。
当然,这也确实是真的证据。
侠客将袋子打开,撵出一根细小的,被拆解了的蝙蝠状银针。
“这个东西是在希尔身上找到的,经过拆解,貌似是一个小型的接收器,配套的应该还有一个设备”
他的面容很是严肃,看上去专业性满满,“设备有可能是电脑,也有可能是手机,经过测试,接收距离大约50米。”
奥纳德闭上了眼,“所以,你的意思是,刺杀人员距离希尔最多50米。”
侠客,“是的。”
他这一个点头,相当于把爱莎本人的嫌疑彻底排除。
爱莎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侠客这家伙也太能编了吧?什么操作系、接收器、信号设备,张口就来,说得跟真的一样,活像这蝙蝠针是他家祖传的宝贝似的。
是因为他用的同款蝙蝠手机壳,所以产生了什么诡异的共鸣?
奥纳德完全没注意到爱莎微妙的表情,他的注意力全被那根针吸引住了。
他捏起针尖,在指间轻轻转动,眯起眼睛审视着,语气带着几分怀疑:“你怎么确定距离是50米?”
侠客笑容灿烂,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聊今天的天气:“因为我把它插在身上试过了呀,这东西就像个信号接收器,只要接入就能感知到发射源的位置。”
奥纳德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指尖微微用力,竟真的作势要往自己身上扎。
飞坦原本抖动的身躯骤然僵住,芬克斯的呼吸瞬间凝滞。
离得最近的爱莎,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人身上那诡异的波动,神色瞬间一变。
等等
这玩意儿该不会真有毒吧?!
不行!他要是现在死了,项圈谁来解?!
“等下!”爱莎一个箭步冲上去,猛地抓住奥纳德的手腕,声音都急得变了调:“你别乱来啊!”她不想给奥纳德陪葬啊!
飞坦和侠客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女人突然发什么疯?
明明胜利就在眼前!
爱莎心里疯狂咆哮:你们这TM是想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