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大,到时直接裹浴巾好了。
磨砂玻璃门外忽然出现一道颀长身影。
江稚有些惊讶,他没去洗澡吗?还是说,已经洗完了?
这么快?
男人不紧不慢地敲了两下门。
“睡衣给你拿进去?”
他们也太心有灵犀了吧!
“好呀。”
江稚没想太多,简单冲掉泡沫,边应着声边走过去,拉开了门,可她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接到睡衣,而是被他握住。
接着,他不由分说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不知看到什么,男人眸色骤然深沉,呼吸也明显变重了。
“要不要帮忙?”
她身上的沐浴露泡沫还没冲洗干净。
江稚耳朵里都是如雷的心跳声,以致反应慢了半拍。
帮什么忙?
程与淮沉默地摘下袖扣,搁在洗手台上,又慢条斯理卷起衬衫衣袖。
然后带着她回到花洒下,耐心细致地帮她冲掉泡沫。
他神情自若,动作绅士。
浴室原本空间很大,多了一个他,显得尤为逼仄。
他的存在感太强烈了。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只有水流温柔冲洗着她。
江稚脸颊红透,密布羞色,不经意地撞入他眸中。
男人眼神比窗外夜色还要浓稠。
他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目光如有实质般,带着侵略性,一寸寸逡巡而下。
江稚被他看得浑身自在,双脚微微蜷缩着,趾甲像一颗颗粉色贝壳。
他目光又自下而上。
第一遍赏的是全景,只囫囵看了个大致,第二遍就看得仔细了,一处不落,流连忘返。
浑不在意,飞溅的水花打湿了他衬衫和长裤。
淡蓝色衬衫湿了水,呈现出更深层次的湛蓝,随着胸腔不规律的起伏,生动得像微风吹拂下的湖水。
江稚想起前年夏天,她曾经和朋友一起在天蒙蒙亮时分,开车进入森林,不小心迷了路,误入林深处,惊喜地遇见了一泓蓝色湖泊。
那种清澈透亮的幽蓝,美得直击灵魂,空濛得仿若一场梦境,连路过的风都忍不住停留。
她和朋友躺在草地上,好不惬意地吹着风,谈天说笑。
私自将这片湖独占了半天。
她再没有遇见过比那还要漂亮的湖泊。
泡沫冲洗干净后,程与淮拿了条毛巾,帮她从头到脚擦干水珠,穿好睡衣后,他哑着声问:
是要出去到床上等他,还是继续留在里面?
江稚想着不能吃亏,又羞于回答,只轻晃了下他手臂。
程与淮喉咙微紧,溢出一声低笑,往洗手台面垫了块干净浴巾,抱着她坐上去。
开始当着她的面,一粒粒解衬衫扣子……
他并不介意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
江稚眸光潋滟,没有任何阻碍地看清楚了他的全部。
她目眩神迷,仿佛坐在一团火中。
灯光是浅橙色,被热浪晕开,朦胧得如同淙淙月光。
水流声淅淅沥沥,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江稚看一会,羞两会,忍不住再看,再羞……
浑然不觉,水声停了。
程与淮草草擦了擦水珠,直接抱起她,走到主卧,轻放到床上。
窗帘没拉,外面是A市繁华的夜景,万家灯火亮在料峭冬夜里。
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并不在外界视角能窥视到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