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上那么多了,此时此刻,他只想拉着她陪他一起沉|沦。
他掌住她后颈,反而加深了这个吻,颇有破釜沉舟的决绝意味,甚至无师自通,长驱直入,肆意掠夺。
枉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在梦境之外的清醒时分尝试过亲吻一个人的滋味。
太美妙了,让人沉迷。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风暴终于停息。
短暂缺氧加醉意上头,江稚脑子晕乎乎的,等喘匀了气,她正要控诉一番,却听到男人喑哑着声音问:
“为什么要……我?”
“亲”这个字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江稚估计他是反应过来了,跟她算起了一开始的账。
她故意装作听不懂,困惑地问:“什么你?”
程与淮抿紧了唇线。
“亲你,”江稚不再逗他,“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她说得赤诚率真,坦坦荡荡。
程与淮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是真的喜欢吗?”
发自内心的喜欢,不是演出来的,也不是骗他。
江稚哭笑不得:“喜欢还有假的?”
程与淮略作思索,沉吟道:“那天下午,我无意中听到你和程明朗聊天。”
“我听到你说,每天在我面前演戏,演得很累,很辛苦……”
在那个午后,他笃定地跟小姑说“非她不可”,他以为他们已经两情相悦,深信自己会得到她纯粹的,确定的,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爱。
他原本计划当晚就跟她表白,游轮上共用烛光晚餐,十点钟还有场烟火表演,等他们回到家,满屋家书温柔相迎,是她喜欢的花。
他坚定地朝她奔赴,是有生以来为数不多感受到幸福的时刻。
怎么都没想到,后面会生出这样的变故,空欢喜一场。
事后他一直在懊悔。
如果当时没有抄近路,就不会听到那番令人心碎的话。
如果没有冲动提前跟她解除合约,至少还能一厢情愿地把她留在身边。
他不想从此失去她的音讯,也无法接受和她成为陌生人。
……
江稚一颗心像泡进了柠檬蜂蜜水里,酸甜交织。
她轻叹息:“我说的演戏,是指我根据你之前对我的种种好,无底线的偏袒和维护,推断出来了你喜欢我,却要演得好像什么都不知情,想要坐享其成,等着你来追我,跟我表白。”
听完她的话,程与淮怔愣许久,终于理清了真实内情,原来……是这样。
阴差阳错,徒生误会。
那些深深困扰他,反复折磨他,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所有的挫败、挣扎和痛楚,居然只是一场误会。
程与淮忽然间如释重负,仿佛从此刻起,才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氧气。
后知后觉,她不在身边的这些天里,他都是缺氧状态。
江稚百思不得其解,郁闷地鼓着脸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你是演出来的啊?我哪有那么好的演技?!”
“怎么没有?”
误会澄清,程与淮心情也由阴转晴,豁然开朗。
他唇角弯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语气透着淡淡调侃:“程明朗都夸你演技精湛可以拿影后了,当时你还非常得意地说那必须的。”
她气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可爱极了,他没忍住戳了下她的脸。
江稚:“……”
翻旧账是吧。
行,那她也来翻一翻!
江稚做出嫌弃的样子,啧了声:“你的吻技真差劲。”
不,简直毫无技巧可言。
她不仅嘴唇发麻,舌尖也被吮疼了。
程与淮表情微僵,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掩饰似地轻咳了声。
“那我多练练?”
说着,他又吻了上去。
实践果然出真知,程与淮逐渐开悟,摸到了窍门,含着她的唇瓣,极有耐心地,轻吮慢咬。
还学会了边亲边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