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蔓倒是会骑——上辈子作为一个合格打工人,她掌握了无数技能,但今天必须装个生手了。
“安蔓小姐。”安蔓向授课处走了没多久,就被人拦下,还是个见过两面的熟人。是个在K社对她举起相机的青年。
他对着她一脸惊讶,“你真的来了。”
安蔓着黑色头盔,没有说话。
头盔下的脸线条利落,眼睛黑、圆、润,清晰分明,十分平静,“有事吗。”
“有事,还是大事。我记得你选的课程不多,主修哲学,辅选了心理、马术。哲学有江级长在。心理有许市,而且普通人多,都见过你当众被崔少爷带走,不敢出手。”
胡智方毫不隐藏对她的了解,惊艳地看着她,目光在她头盔下的脸,和一身英气十足的装扮上扫过。
平心而论,这位校花的外貌并没有改变,甚至以前妆容齐全的时候,要更加精致一些。
她到底变了哪里?
是脸吗,还是眼睛、鼻子、下颚、唇角。
还是皮肤?或许是眼神?
好像哪里都没有变,又好像哪里都变了。
她没有画任何妆容,没有涂抹脂粉、掩盖瑕疵、试图遮掩自己苍白的嘴唇。
但是,有什么东西从她眼中流露出来。
如同甘美的蜜糖,散发出诱人的气息,让所有蜜蜂围着她旋转,嗡动不止。
她穿着利落的黑色马靴、黑色头套,英气勃勃的马术服抹去身上的部分女性特征,反而在她身上的某种隐晦的东西更加明显起来。
胡智方说不准那是什么,稍微失神了一会儿,赶紧拉回主题,
“只有马术课,是真的天之骄子的聚集地,k社有一大半的成员家里有自己的马场,今天光我确定来的就有崔少爷,两位韶家少爷……哦,差点忘了还有个许市。”
学生上课,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寄养在学校的私人马匹,一种是学校的公用马,此外还有昂贵的服装器具。
总花费着实不少,还必须在上面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也不一定能取得好的成绩,这点就筛掉了大批人。
“你知道之前,他们为什么不出手吗?因为不敢确定,确定崔少爷和江级长和你是什么关系。”
胡智方那天帮崔英朗拿了棒球棍,也知道江赫别墅被砸的事,猜到几人肯定不是暧昧关系,未必会出手,“但是今天不同,太多人了……实在太多了,肯定会有人对你出手。”
安蔓黑白分明如水墨画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件事呢?”
胡智方夸张地行了一个礼,“你可以把我当成少爷们的代言人,某位少爷认为,今天会有人出手,可能会闹得很难看,所以让我来对你进行警示。”
一切是显而易见的,现在脆弱的平衡,只是有人摸不清情况,误认为她与崔英朗或者江赫有联系。
今天,很可能会有人出手试探反应。
一旦出手,江赫不在现场,而崔英朗没有阻止……
所有人会陷入一场混乱的狩猎狂欢!
安蔓停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谢谢。”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
她需要的就是这一点。
安蔓那天从江赫的别墅离开后,发现一切陷入了停滞状态,无论是那场狂热的狩猎,还是她和江赫、崔英朗的单向联系。
她目前身上有三座大山,一,针对学术不端的个人测验:为了这个她最近天天学到深夜,靠着辱骂系统激发学习动力。
二,狩猎:不知道哪个神经病在哪个角落又会对她出手。
三,崔英朗:这个疯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会冷不丁地对她出手。
安蔓需要掌握主动权,她很讨厌陷入被动——她必须主动创造机会。
“谢谢,但是这节课要求满勤,没有办法请假。”
安蔓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这是她一贯的姿态,浓密睫毛掩住的眼珠,显得静默而脆弱,“我知道这是狩猎场。”
——这场狩猎,既属于猎手,也当属于猎物。
“好吧。”胡智方无限遗憾,“那你注意一点。”
安蔓道了谢,等待胡智方离开,才点开手机,查找江赫的新闻。
【……江氏集团的最近出席新能源发布会的新代表,集团的新晋总监,江家不被承认的大少爷江淮盛,突发疾病,宣布退出会议。
据悉,此次疾病来到十分迅猛、严重,疑为最近的流行的传染病毒,江淮盛少爷一经感染就迅速恶化,已经进入重症监护。
有人宣称这是一场夺权的阴谋,一切都是江家正室,以及还在上大学的正宫少爷所为,目的是挫败敌对势力。
也有人觉得是因为江淮盛总监作风不正,私下和多名女子保持关系,导致传染……】
看完小道消息,打开手机,点击TEL里江赫的聊天框,里面有十几条
坚持不懈的信息。
从离开别墅开始,安蔓就开始有选择地塑造根据江赫的喜欢,塑造人设。
江赫生性自律,无论是对外对内,都十分严苛,要求甚高,是一朵不折不扣的高岭之花
冷淡傲慢,自恃于自己的家世、背景、学识、能力,也格外厌恶唯一的弱点:生理性的、无法控制的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