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要看,这母猪可是他们从小养到大,连部落搬迁都带着的,现在终于生小猪崽了,他当然得去看看。
好奇的不光是顾篱,听说这事的兽人亚兽人都陆续到猪圈边上围观。
他们现在房子充裕了,猪也住上了泥房,就是一开始顾篱他们过来造得泥房子,这里离主要居住区稍微有点距离,里田地却近。
气味影响没有那么大,还方便堆肥。
母猪显然很焦躁,站一会儿卧一会儿走一会儿,时不时去拱草。
猪圈里已经堆了很多草,应该够它用,食物和水也充足。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母猪依旧没有要生产的意思,红叶就说:“应该要晚上才能生了,先去吃饭。”
她是对顾篱说的。
现在部落里,顾篱有空的时候还是他做饭,不过不再局限于煮汤,他经常会弄点新鲜菜色。
母猪已经重新卧下,看着这一时半刻的确实生不了,顾篱就跑回去做饭,稻子收割下来,晚饭就真正能吃上“饭”了。
亚兽人已经熟练地用陶锅蒸上饭,顾篱去把前几天从田里捡来的螺捞起来,这些螺有的大有的小,一起烧不好掌控火候,他主要捞大的,小的等下次再吃。
这些大螺应该就是田螺,要先用石刀去掉屁股。
有了铜刀之后,顾篱不管是采集还是切肉切菜都是用铜刀,已经很久没有用石刀了,拿着石刀都有些生疏。
但是处理螺肯定不能用铜刀,磨损太厉害了。
还是其他亚兽人来帮忙:“篱,这个螺就敲掉屁股就行吗?我们来吧,你去弄别的。”
顾篱看了眼厨房里的食材,葱是常有的,姜可能不够了,顾篱去田里挖了一点,顺便把看见的草拔掉。
菜地里除了姜还有很多野菜,现在虽然没有盛夏那么热了,野菜还是在长,前两天忙着收稻打稻,几天没怎么割,有些野菜已经长老了,他顺手扯了两把,等会儿可以拿去喂猪。
热锅下油,葱姜爆炒出香味,下入田螺翻炒,再把提前调好的料水到进去闷煮,算着时间,确定能煮透了,才开盖大火收汁。
开盖的一瞬间,锅里的热气争先恐后地往外扑,一起冒出来的还有极具爆发力的酱香味,顺着烟囱、顺着门窗钻出去。
原本猪圈边上还围着不少人,丝丝缕缕的香味钻入鼻腔,兽人们就待不住了。
“篱在做什么好东西?”
“好像说过要烧螺。”
“好饿啊。”
人群从猪圈那边往厨房这儿挪,亚兽人们把盛好的米饭端出来,还有一盆煮得比较随意的肉排汤。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盛了饭,但没急着吃,都在等顾篱的田螺。
顾篱自己先铲出来一个,用签子挑出螺肉,尝了尝,确定已经烧熟了,才又铲了几下:“好了能吃了。”
知道大家都会喜欢这种鲜香浓稠的汤汁,他没把汤收太干净,还留了点,浅盘子盛不下,用了两个盆盛的。
田螺壳一大个,壳里还藏着不少汤汁,爱这个汤的人吮吸完一个田螺之后就会把里面的汁水倒到米饭里,也有人直接拿小勺从盆里舀汤拌饭。
顾篱也喜欢这么吃,田螺最好吃的就是浓稠的酱汁,他用酱油和淀粉还有少量麦芽糖调的料水,淀粉是用橡子粉水洗沉淀出来的,虽然是乱配,味道跟他预想的也差不多。
吃完一碗饭,其实已经挺饱了,但是闻着田螺的香味,顾篱觉得自己还能吃点,家里早上还有个没吃完的水煮蛋。
他跑回去拿来,把蛋从中间掰开,一分为二,问北阳:“你要不要?”
北阳摇头,顾篱就自己吃。
不过他也不是为了吃蛋,他是想蘸这田螺的汤汁吃,这个汤很香,蛋黄又吸汁,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好吃。
但是走到草棚下,顾篱傻眼了,桌上两盆田螺,别说螺壳,盆里连一根姜丝都没剩下,汤汁更是一滴不剩,倒是有一粒白米饭——不知道谁直接把米饭倒进去拌了。
他不抱什么期望地进厨房去看,果然看见铜锅里那一点点残余的汤汁也被刮得一干二净,锅都不用刷了。
顾篱:“……”
他看看手里的蛋,忽然觉得有点撑,又走出去问北阳:“你要不要?”
在北阳回答之前,他先说:“我吃不掉了。”
北阳只好吃掉喂到嘴边的半颗蛋,剩下半颗,他也准备接过来吃,顾篱没给,若有所思地说:“今晚估计猪就要生崽,肯定很累,给它留半个蛋补补。”
其实他们养猪挺精细的,除了草料块茎,也会喂一点小体型的动物,大多是兽人们带回来的。
亚兽人们会抓虫子来喂。
北阳问他:“你晚上要留在猪圈那边?”
顾篱点头:“稍微看着点,不然不放心。”
猪跟鸡鸭不一样,是哺乳动物,就算什么都做不了纯围观,也能积累一点经验,他以后还要养牛羊鹿呢。
接生总归有点共通之处的,顾篱只经历过一次亚兽人生产,不觉得自己能应付母猪生产,就想喊上红叶一起,没想到山君吃完饭,一早就过去猪圈外等着了。
那就不用喊红叶了。
加上今晚本来就要值夜的兽人和亚兽人,一共七个人,一起在猪圈外的草棚里坐着。
山君让原本安排了守夜的四个人回去:“不用那么多人,回去休息。”
北阳和山君都在,确实也不用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