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小姐,”旗舰的舰长虽然满脸为难,但拒绝的话却没有任何迟疑,“您知道的,陛下当面下令,旗舰要在这配合星链进行防御。”
“防御什么?”图南逼近一步,“星虫被拦截在前线,你们派出的侦查舰传回的战报有看到被放过来的星虫?”
“没有主力部队,防备一些突破星虫点的小股星虫,星链也能做到。”
对方苦笑。
“您说得没错,但军令如山。”他绝不妥协。
图南定定看了他片刻,没再强求,转身就走。
“虽然很抱歉,但我不得不提醒您,”对方的话语追在她身后,“所有属于旗舰的士兵都不能随便离开,他们都在陛下军令的范围内。”
脚步停顿片刻,图南头也不回离开指挥室。
是的,她不能让他们违抗陛下亲口下过的军令,就算她有权戒,她也没试着去强迫他们这样做。
军队不应该有两个声音。
而且龙靖渊命令旗舰回防万一有其他考虑呢?她不应该胡乱破坏他的安排。
但她想见他,就这么简单。
她想见他。
……
“您去哪?”彭天宇跟在她身后,看图南在旗舰内兜兜转转往下。
“近卫军编制不在旗舰内,没错吧。”图南问。
“当然,我们直属皇帝。”
彭天宇皱眉,图南小姐这个意思是?
“那就好,”权戒用来做电梯内的身份认证让她畅通无阻,从倒数第二层的电梯内踏出,图南看了下墙壁上的舱室布置图,继续往前。
她带着彭天宇,通过两层关卡,来到一间小小的门前。
禁闭室,门牌上如是写着。
“开门。”图南伸出手,实际是递出权戒让看守的士兵检查,“我应该有权限。”
她在士兵的示意下将戒指靠向门锁。
门,开了。
没有开灯的房间,一个穿着盔甲的人正坐在室内唯一的金属床上,看着视频里播放的影片。
外面的光射在他的盔甲上,让这个小小的房间像是忽然多了光源,明亮起来。
银甲骑士,守,不甚在意地缓慢转动脖子。
这四个月间,在这小小的房间内,每次房门的开启都不过是士兵来给他送必要的生活物资,他们不回答他任何话。
倒是他房间内的视频按阶段播放着。
天文地理政治历史,小小的屏幕系统性给他的教育比他一生学到的知识都要更多。
从最初的现在,在这样灌输性的学习中,他一天沉静过一天。
可这次不同,那个纤细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
“图,图南。”他嗓子干涩,话都说不顺。
图南心中泛起歉意——她之前几乎忘了他的存在,结果这人居然一直被关押在这。
任日月轮转、岁月枯萎。
陛下对银甲骑士,如此心狠么?
但她暂时顾不上这些,她踏前一步,将手上的权戒展示给对方看。
“守,你是直属陛下的,他给你的命令是守护我,这个命令没撤销对吧。”她问。
深棕色的眼睛在盔甲的遮掩下饥渴地盯着图南,他听到图南的问话,露出个纯粹的笑。
那颗后来在沙星、在战场、在这间小小的房间内都惶然无措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是,我的任务,只有守护你。”他这样说。
“很好,那和我走。我需要你带我去陛下身边。”
图南朝他伸出手,她的手上,那枚权戒异常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