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收拾好你的儿子,朕何时解你的禁足。”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阵冷风刮过,吹走母帝残留在云梦宫的龙涎香气息。
我蹲在地上,捧起碎成两半的玉簪,想用仙术把它们拼在一起。
可怎么拼也无法复原。
我看到我的手哆嗦着,我听到我在哭:“父君醒来看到簪子碎掉,一定会难过的。”
簪子啊簪子,你能不能自己还原。
我不想要他难过,父君真的很喜欢你。
还记得,父君有一次生母帝的气,气得摔了很多东西都没有摔簪子。
那次,他看着母帝从他的宫殿里出来,身后跟着衣衫不整的祁长恒。
我不懂为何平时伺候父君饮食起居的仙侍,怎么会和母帝抱在一起。
我握住父君的手,那时候他的手就是像现在一样,是冰冷的。
他颤声问母帝:“为什么?”
母帝紧攥住他的肩膀,贴上父君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父君生气了,他气得浑身发抖:“南宫清念,只要我在一日,你就别想找别人,除非我死!”
那一次,他们两个吵了一架。
也是从那以后,祁长恒就跟在了母帝身边。
母帝来云梦宫的次数,屡屡可数。
父君想离开,但我,是他的枷锁。
“昊昊,父君舍不得你。”父君常常抱着我,一遍又一遍亲吻我的额头。
我悄悄的去找了母帝,母帝看到我松了一口气:“你父君气消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有些替父君难过。
“母帝,父君说,你答应过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父君说过,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一辈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再加上昊昊,我在心里默默加上这句话。
我们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
母帝眉毛拢紧,很是不悦地让御侍将我赶走:“小孩子不懂,你去找你父君玩。”
我扒拉住门框,不肯出去,大声嚷嚷:“母帝,你别令立别的男人为帝君,昊昊只要我的父君。”
“你要是令立别的男人为帝君,父君就会被坏人带走,昊昊也会跟着一起走。”
“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我的大声嚷嚷,没换来母帝的紧张。
她一把将正在批改的奏折甩到我面前,一字一句:“本尊是天帝,这诺大的九重天,天兵天将层层把关,别说有人进来,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被仙侍带回了云梦宫。
自那以后,宫门口也整日整夜加派了仙侍。
思绪回笼,我看着床榻上的父君,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父君没有被坏人带走,但是他生病了。
想起母帝今天说,父君什么收拾好我,就把我们放出去。
我打开箱子,笨手笨脚的给自己换最好看的衣袍。
这一次,我要穿得干干净净的,带父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