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带笑的面容扭动着从灰黑色的花纹中缓缓浮现,慢悠悠地移动到了地毯的中心。
“梦里的人,和现实里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它眨了眨眼,语调怪里怪气。
“哦哦哦,我亲爱的小疯子,这个问题呀——比‘先有猫还是先有笑’还要棘手!”
听到这里,我抱着双臂,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答不上来,我考虑给周公打个电话,看看他退休没有。”
“哎呀呀,不行不行不行!”
地毯状态的柴郡猫突然炸了毛,一下鼓成了个灰黑色的霉面包,蓬起的尾巴竖得跟个天线似的。
“那个老糊涂虫的梦比过期的猫罐头还要没味道!他那把白胡子哪有猫的肚皮好rua!”
“猫才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哄人入睡,猫只爱做自己亲爪造的梦!”
我撇了撇嘴,轻哼一声:“行了行了,反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别在那里拐弯抹角、东拉西扯的。”
柴郡猫从毛球状态慢慢恢复成正常的猫形,开始眯着眼睛在我脚边转圈,尾巴不安分地勾来勾去。
它突然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我:“与其在这里瞎猜,为什么不直接回到那个梦里,揪着你那位朋友的衣领好好问问呢?”
“问问他——当他从梦中醒来后,看见镜子里的人,究竟是不是他自己?”
我无奈地耸耸肩,叹了口气:“问题就出现在这了。”
“自从那场梦之后……除了作为人类的那十五年记忆,我就再也没做过梦了。”
“更别说……”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更别说梦见那位朋友了。”
“噗——哈哈哈哈!”
柴郡猫却像是被这句话逗乐了一般,突然爆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它笑得整只猫在地上打滚,四只爪子在空中乱蹬,尾巴像抽风的蛇一样乱甩,甚至一圈圈缠到脖子上,活像想把自己勒晕过去。
“你说……你说你再也没做过梦?”
柴郡猫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用爪子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抽气一边重复。
“天呐……这、这可真是猫今年听过的、最最好笑的笑话了!”
它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猫眼石般的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嘴角的微笑更显危险。
“你呀,我亲爱的小疯子——”
“你说你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你说你分不清那位朋友是真是假?”
“那是因为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没醒过来呀。”
“在猫的眼睛里,你不过是个睡得太久太久的小可怜虫,久得连自己正在做梦这件事都彻底忘记啦”
柴郡猫咯咯低笑,尾巴卷着根茅草茎,在地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圆圈。
“所谓‘醒来’,所谓‘现实’,不过是从一层梦境滑入了另一层梦境而已。”
“就像那些该死的俄罗斯套娃,一个套着一个,永远没有尽头”
说完,柴郡猫突然把茅草茎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柴郡猫微微歪头看我,像是在等我笑场,或干脆撇嘴否认它这套疯话。
但我没有笑,也没有否认。
我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这只疯猫:“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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