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被鹰啄了眼,竟没看出方氏还有这本事!”
暖情
拾翠殿内,宁婕妤难得面色挂不住,在方贵人迁宫后大发雷霆。
“娘娘,可要派人处理掉方贵人。”静鸢跪在地上,微微抬头,试探性地问道。
“蠢货!明知这段时日皇上对她有几分兴致,现在对她动手岂不是自寻死路?”宁婕妤瞥她一眼,不耐烦道,“跟着本宫这么些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连个人都看不好,还不如个哑巴。”
“是,婢子知错,是婢子思虑不周。”静鸢闻言垂首告罪,余光扫向一旁的静思,见她还是一副死人模样似乎对主子所言不为所动就觉得晦气。
宁婕妤在殿内来回走了两步,皱眉道,“方氏入宫这么久没见她敢做这些小动作,若是没人在背后给她出主意,本宫是万万不信的,难道昭才人还真掺和了进去?但此事对她有何好处?”
“娘娘,有没有可能方贵人将刘氏的事告诉了昭才人,如今怕是会对我们不利。”静鸢低声附和道。
“怕什么?不过死了一个罪妃罢了,方氏若真敢将此事说出去也不会拖到今日。罢了,让人盯着她,便让她享受片刻最后的希望,到时候让她发现自己挣扎再多不过也是一条死路岂不有趣?”不知想到了什么,宁婕妤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其他事便放一放,让这些老鼠在蹦跶一段时间罢了。如今重要的还是林氏肚子里的皇嗣,她如今如何了?”
“回娘娘,我们安排在林氏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说已经安抚好了林氏,她如今还指望着皇上能看在她肚子里的皇嗣留她一条命呢,不敢寻死,皇嗣如今也无大碍。”静鸢恭敬应道。
“如此最好,无论如何要让她生下皇嗣,告诉到时候接生的嬷嬷,她该清楚到时候要如何做。”宁婕妤拨弄了一下指甲上的丹蔻,轻描淡写道。
“是,娘娘。”说完,静鸢面上露出些犹豫道,“但到时候皇上当真会将皇嗣交由娘娘么?毕竟皇后娘娘如今也无子嗣,万一”
“皇后?咱们的皇后娘娘可不会答应,毕竟至于其他人,秦昭容不过是个被养着的病秧子,丽修仪这种高傲的性子可不会愿意养别人的孩子,只要不出意外,本宫抚养皇嗣一事十拿九稳。你只需好好将本宫安排下去的事情办好就是了。”宁婕妤视线划过静鸢,不耐烦地让她出去,然后将看向一直板正地跪在地上的静思。
“静思,跟本宫进来。”宁婕妤冷冷说了一句,便往内室去了。
静鸢应了主子的吩咐,正准备转身离开,便见静思一个人随着主子进了内室,心中暗啐一声。
虽说她也是从小服侍主子的,但自从静思被主子捡回来之后便经常被主子单独叫去也不知是去干什么,她之前也曾想打听两句,但每次静思都像是根木头,平日里也不与她们来往。不过都是奴婢罢了,也不知在装什么。
自从方贵人到了钟粹宫,沈骊珠便借着和叶美人的缘由见过不少次。原以为宁婕妤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却出奇的平静,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虽有些警惕,但毕竟还是暂时放下心来。
秋光易逝,转眼间便到了年末。伴随着第一场冬雪的降临,各宫里也陆续用上了炭火。
元景年走进长乐宫时,便感觉到一阵热气袭来,抬眼看,沈骊珠正站在窗边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文瑶方才在梅园里折来的几枝红梅。
将身上的披风递给刘亓,元景年走到沈骊珠身后,轻声点评道,“卿卿这几支梅花倒是插的很有几分意趣,只是这花瓶逊色了些,明日朕让刘亓给你送一盏白玉细颈瓶来。”
被身后的传来的声音惊了一下,沈骊珠转头看见皇上站在身后并未显得惊慌,将花瓶放好,这才曲身给皇上行了礼。
入宫已有半年了,往日皇上来长乐宫的次数不少,沈骊珠也愈发习惯与皇上相处了。平日里皇上不经通报便进来也是常事,她面上带上一抹浅笑,柔声道,“那臣妾便多谢皇上割爱了。皇上来得可巧,今日落了雪,臣妾特意让文瑶去御膳房让御厨准备了暖锅送来呢。”
元景年握住沈骊珠的手,察觉到有些冷了,便将自己的手炉塞到了她的怀里,这才一同在铺了绒毯的榻上坐下。
“看来朕与卿卿果真是心有灵犀,刘亓,把朕带来的七香酒拿了上来。”元景年挥挥手,刘亓上前将酒放在了案上。
见此,沈骊珠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拿过酒打开闻了闻,有些兴奋道,“这七香酒配暖锅可真是太好不过了,臣妾在家中时每到冬日便会同家人一同吃暖锅,父亲也总会在京城的七里香酒肆带一瓶他家最出名的七香酒来在席上同饮。”
说着,她又细细看了看装酒的器具,有些不可思议看着皇上道,“这酒难道是?”
元景年挑挑眉,故作不解道,“是什么?”
“皇上!这酒真的是从京城酒肆送来的?”沈骊珠掩饰不住的嘴角翘起,眼睛亮晶晶地,等着皇上的肯定。
“看来还是沈侍郎最知卿卿所好,朕平日给你送的东西可不见你如此开怀。”元景年微微叹了口气,拿起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