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女子面容后,皇后收回视线,顿了顿,“是丽修仪。”
沈骊珠心里咯噔一声,将身子转过来,小心地瞧了瞧皇后脸上的神色的,有些犹豫的出声,“娘娘可要招呼丽修仪过来坐坐?”
“不必了。”皇后连忙应道,出口后发觉似乎急切了些,又出言补充说,“想来她也正在兴头,我们也不便上前打扰。”
看来许婕妤说的不错,虽不知是何缘由,但皇后如今待丽修仪确实有些生疏,若说是避之不及也不为过。
沈骊珠也不好多问,见皇后兴致有些下滑,温软说道,“臣妾今日学骑马也有些累了,还需回去好生休息一番。娘娘可也要一同回去?”
“也好,回吧,也该是用午膳的时辰了。”闻言,皇后顺其自然的接话,站起身来,转身便往回走,沈骊珠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携手走远,若是此时回头便能看见一道玫红色的身影正停留在方才她们歇脚的地方。
“主子,皇后娘娘已经走远了。”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跟在丽修仪身边,今日怡佳姐姐留在厢房里为娘娘准备午膳,便只有她一人随侍在娘娘身边。
眼见方才娘娘看见皇后和昭才人一同往回走便脸色铁青,在这里停留了好一会儿,不得不出声提醒。
“本宫又不是眼瞎了,自然能看到。”丽修仪心烦意乱,又听见有人在旁边说话,随手一甩马鞭,打在侍女的小腿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宫女脸色一白,忍住腿上传来的疼痛,瑟缩着身子告罪道,“是,娘娘,婢子知错。”
丽修仪察觉马鞭砸到了人,皱眉看了侍女一眼,没多管她,调转缰绳又往远处跑去了。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必如此避之不及?
难道她还比不上一个只会巧言令色的庸俗女子么?那这些年的情谊又算得上什么?
她总要让齐姐姐知道,能够站在她身侧与之并驾齐驱的只有她张静姝。
这边回到厢房的沈骊珠用膳后,睡了一会儿午觉,这才觉出身上有几分酸痛出来,赶紧让文瑶文岚帮她按揉起来。
“快,帮我按按,我明日还要再去练马呢。”沈骊珠趴在榻上,动了动自己酸软的腰腿。
“主子明日还要去吗?”文岚瞧见主子大腿内侧的红痕,有些心疼道,“若是大人知道主子又伤了,定然要劝着主子的。”
“就是父亲对我太过娇惯,这才让我这些年都没学会骑马,我这次定是要随皇后娘娘学会骑马的。”沈骊珠被按的皱了皱眉心,但是语气坚定道。
又休息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次日一早,沈骊珠又精神奕奕地换上了骑装,带着文瑶去寻皇后骑马了。
不想,和皇后刚走到马场,便听见有人在同马倌争执。
“怎么,这匹马我便用不成了?我今日偏偏只看中了这一匹。”
惊马。
“主子,是容贵人。”文瑶见主子停住脚步,往前一步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到。
容贵人从未如此希望一个人消失在她的人生中。
她生来便比旁人生的好些,轻而易举便能占据旁人的目光,更不曾想过会被旁人拒绝。
当初在御花园里,皇上牵着昭才人的手视她如无物,前日在御辇前御前公公为昭才人出言婉拒她求见皇上,如今连马场里一个小小的马倌都能借口自己看中的马是昭才人骑过的与她辩驳!
她本不欲与旁人相争,但偏偏又是昭才人。
“在争论什么呢?”看清是容贵人和看马的马倌在争论,皇后携着沈骊珠走近几人,出言问道。
容贵人转身见到二人,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咬着唇向二人行了礼。
马倌一脸难色,看了看容贵人铁青的脸色,又瞧向皇后和身侧的昭才人,这才吞吞吐吐道,“启禀皇后娘娘,容贵人今日来选马,但这么多马,容贵人却刚好选上了昭才人昨日骑的白风,奴才也不知如何处置”
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虽说都是宫中妃嫔,但毕竟关系有亲疏远近之分,更不必提本就有个先来后到之说。
皇后正要出言做主,将马留给昭才人,却见身旁的人含笑往前走了一步,便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无碍。我马术不精,怕也是耽误了白风。若是容贵人也看中了这匹马,便将马给容贵人便是,我再选一匹也是无妨的。”沈骊珠不愿为此事与容贵人起争端,坏了今日骑马的心情,出言谦让道。
闻言,容贵人却并无赢过昭才人的愉悦,只觉得昭才人此番只不过是故作大度衬得她一副斤斤计较得模样罢了。
但此事昭才人已然退让,皇后想必也是护着昭才人的,她再说些什么倒显得她不识好人心了。
“既然昭才人大度,臣妾便先带着马去了。皇后娘娘,臣妾告退。”容贵人冷着一脸说道,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让人牵着马便往围场走过去了。
“什么人呀,主子好心将马让给她,她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文瑶见容贵人如此态度,忍不住出言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