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郎最近还和宁伯侯府那位公子呆在一起?”
李晔不知淑妃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可现如今,他做的这些事情背后,裴庭的确都有出一份力。
他们对彼此还算了解,也清楚对方想要的东西。
各部官员被连番革职,是他帮忙在其中周旋,及时处理掉那些勾结的证据,又出谋划策将势头分散,制造慌乱,就连逼迫李忠做出选择,也是他想出的提议。
李晔一直都知道裴庭腹有远略,却不曾想才短短几日他便能想出这些缜密的对略,还……能够猜透他的打算。
这些事情,他从未瞒过淑妃。
点了下头,又听她道:“妾身听闻这位裴公子有一位去世多月的发妻,不知那位夫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晔郎可曾听那裴公子提起过?”
李晔一时没有应声。
虽和裴庭交友多月,关于那位去世的裴夫人,他的确没听裴庭提起过,他不好奇,自然没那个心思去打听。
“晔郎如此信任他,可他对晔郎却算不得忠心呢。”
隐含深意的一句话徐徐入耳,李晔似乎觉出什么,垂眸朝淑妃看去。
淑妃柔柔一笑,迎上他略含不解的视线:“晔郎忘了芷儿刚刚说的话了。”
莫名让李晔想起淑妃方才说的那句,不妨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谋权篡位,只是他想不到裴庭又会与此事有什么关联。
“马上便会知道了。”
女子的声音温柔楚楚,似在与他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视线落于虚无飘渺的空气内,闪烁不定。
——
京城某处茶馆。
裴庭今日来此乃是受礼部几位同僚邀约,而地点设在这处的原因,自是官员们特意打听过裴府公子的喜好。
河银的事闹得越来越大,牵扯其中的人越来越多,李尚书奉命前往滛洲调查此事,而裴庭与尚书府来往越发频繁。
若是能得这位承议郎在中间说几句好话,往京中再传消息时去掉那么两笔,事情自是再好不过。
官员们尚且年轻,皆是些刚入礼部不久的新人,也是按上头命令做事。
在小厮的引领下,裴庭上了二楼,推开包间的门,三张笑意盈盈的脸迎到门口。
立有小二端来上好的茶水与酥点,裴庭入座,听堪堪见过几面的同僚与他攀谈以往发生的趣事。
聊的热火朝天时,对面三人忽然面色窘迫起来,扫向桌上空了两壶的茶,裴庭心下了然。
不多时,三人陆续出去了,包间内便只剩下裴庭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桌面上的茶已然凉透,未回正要起身时,脚步声逐渐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步履却是平缓有序。
一人低头走进来,并把一样东西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包间内再次静下去,裴庭视线落在面前那块方方正正的东西上。
令牌雕刻繁杂,这样东西裴庭并不陌生,前不久他刚刚见到过。
贵人们居住的宫殿不同,令牌雕刻的字自然也便不同,先前他拿到的那块上面刻着的乃是慈宁宫三个大字,而现在面前放着却……
屋内静悄悄的,裴庭顾不得去想其他,脑海内飘着的全是方才那人离开时低声说的那句。
“我们娘娘有许多苦楚想同大人讲。”
第64章谣言他为何不能与她在一起
风云波诡变化莫测,当今乱成一团的时局下,皇宫内里却悄然无声发生了一桩令人惊奇的闹事。
灵华宫的丽嫔娘娘不知做了什么错事,触怒龙颜,惹得陛下降下谕旨,已于两日前被?褫夺了嫔位。
连番降位下,许是丽嫔娘娘真的由此心灰意冷,平时那样好动的一个人,已经一连多日无人再在皇宫之中看见其身影。
之所以惊奇,还是因着从圣旨下达至今,似无事发生始终般安稳沉静的慈宁宫。
太后娘娘与丽嫔娘娘的关系众所皆知,丽嫔触怒龙颜这样的大事,太后娘娘竟会无动于衷,这样的举动,着实令嫔妃们百思不得其解。
除此外,她们想不通的还有什么另一件事。
太后娘娘病情来势汹汹,久不见好,原本一场小小的风寒,发展到现在竟要整日缠绵病榻,慢慢调理,也不知何时才会痊愈。
众人闻之,惊讶不已。
怪事一桩接着一桩,皇宫城外,同样不甚太平。
明开夜合,云舒淡静,熙熙攘攘的上京城里,一则传言忽于此时不胫而走。
言论四起,在京内引起轩然大波。
百姓们喜欢热闹,尤如这样数年难得一闻的皇家密辛,短短三日,诸如此类之言论便几乎传遍了大街小巷。
御书房中,全德福把今早快马加鞭呈递进宫折子轻轻放在帝王面前的紫檀书案上。
锦衣卫查消息的速度总是很快,不消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查出那则传闻的来源。
净轩楼的戏台几日前又开了,客人八面玲珑汇聚,一夜听风雨,再然后,便有了眼下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