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清心院的路上,昭韵宜被一人叫住。
是侯爷裴庆身边的薛姨娘。
……
清心院。
过去接近两个时辰,世子回来的消息直到现在也没人来传禀。
素玉在檐下张望着,可半天也未望见有人过来。
若不是她们恰好在侯夫人房内,想必世子回了的事怕是连半分都无处得知。
素玉不由得如此想,可身为奴婢,她到底不好多说什么,也明白即便说了,除让昭韵宜忧心外也不会有什么实际用处。
她垂头正要回屋,却忽瞥见临近院前的一行人。
竹帘掀开,光束倏地撒进来。
“夫君。”
待看清门坎处的人,昭韵宜放下手内东西,起身走到裴庭身边。
裴庭玉冠束发,盘口一丝不苟地扣缚在身前,见她垂头快步过来,轻“嗯”了声。
婢女小厮退了出去,裴庭视线虚落在昭韵宜方才搁在小榻,只绣了半张的绣面上。
昭韵宜端来杯茶,放在桌边木盘旁,裴庭听她轻声问:“夫君一路可还顺利。”
“嗯。”
又问:“回来时可曾用过膳?晚间想吃什么,妾好去准……”
“用过了。”声音淡淡的,似带着外间冷风,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
昭韵宜便住了嘴。
屋内一起用物井然有序,瞧着便是被细心打理过的样子。
裴庭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将昭韵宜话音打断,目光算切实落在自己这位三月未见的夫人身上。
女郎装扮素净,离他两步远站定,夕阳透进来,浮越的光辉照亮她半面侧影,让裴庭足以看清她身上的衣着。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喜艳色。
裴庭收回了视线。
“晚些时辰我要出去,回来换身衣服,不必等我。”默了会儿他说出这趟回院落的目的。
昭韵宜点头,抬手去帮他解衣襟处的纽扣,刚触到领口,被裴庭伸手挡住。
他几乎顷刻转开脸,拂开身前那双手,甚至往后退去半步。
“我自己来。”
昭韵宜没有坚持,收回手福身默默退了出去,待到外面,她这才发现院内多了许多家丁。
她望了眼紧闭的门扉,身边似乎还围绕着方才嗅到的那股余香。
引觅香雅淡浓烈,乃时下最盛极的净轩楼才独有的香料,而那儿,也是京内最名副其实的烟柳之地。
……
夕阳散去,夜幕来临,结束一整日的疲倦,支起纱帘,人们逐渐进入梦乡。
然而,距宁伯侯府五公里外的皇宫境内,四周环绕的肃穆之气却与这份宁静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