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西进门给孟律拿了双新拖鞋,他洁癖严重,以防有朋友来家里,一次性用品常备。
“卫生间有吹风机,先吹吹头发。”
江岑西又给她找出一条新毛巾。
“我自己来。”孟律接过,不管来多少次,都觉得江岑西家像旅馆。
这些东西甚至备用好几份。
她靠着卫生间的门,慢吞吞擦拭头发,远远看江岑西走进厨房。
他在厨房门口,换了一双新的拖鞋。
把饭菜从打包盒里面分装出来,用自家的餐具装好。
餐厅桌面换了新的一次性桌布。
孟律长这么大,见过最洁癖的人也不及江岑西的十分之一。
他新年打扫卫生甚至会擦地板砖的缝隙。
柜架倒放摆着一排杯子,把手那边朝外,按大小排列。
不怎么生火,所以只有一把炒菜锅,几个碗孤零零摆在杯子下一层。
孟律想,但凡乱一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没有人气。
“在笑什么?”江岑西正在用热水烫餐具。
孟律过来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拖长调子:
“唉!”
江岑西不自然把脸别开。手指都蜷缩在一起。
孟律又道:“已经看不出来了。”
她再次惋惜。
哪有人像她这样,不安慰人,歪头一直追着看。
孟律一边吃饭一边问:“纹身还洗吗?”
“洗。”
江岑西道:“已经洗过一次,这样留着有点丑。”
颜色有些失真,图案也模糊了,像加了一层滤镜。
“等我毕业,我要在脚踝纹那个骷髅头。”
孟律翻出手机留存的那张照片。
原来距离他们第一次把对方记住,已经过了这么久。
江岑西没想到她还留着。
那段关于孟律的记忆,已经被现在这个鲜活的人代替。
吃完饭,江岑西把客卧收拾出来。
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他家一尘不染。
只是他重新铺一遍床单,整理被子,把卧室的拖鞋放在门口,床头灯打开。
做完这一切,真实感才多一分。
孟律是真的存在的。
“早点休息。”
江岑西看着那双拖鞋,摸了一下鼻子:“我习惯了,你不用换。”
卧室有卧室的拖鞋,进厨房再一双,卫生间也有单独的。
“总要试试你的生活习惯。”
孟律到不怎么排斥,只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