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律装模作样抬了抬相机。
“哥哥也进来吧。”
江岑西倏地抬头看她,只看到孟律转身的背影。
孟律最开始接触摄影就是帮闺蜜陈钊拍照,游客照,艺术写真,她喜欢打扮陈钊,照片发在网上后小火一把,孟律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入了行。
证件照不能带很重的妆,这个年纪的孩子自然最好看。
孟律简单给她修了修眉毛,涂了很日常的口红提升气色,碎发全部修到头发帘里面。
罗雯看着她流利的动作,频频点头,很满意。
到自己时,忍不住提意见:“给我也修修眉毛吧。”
孟律说好。
罗雯照着镜子,笑脸又忧愁起来。
“眼睛能改改吗?我眼睛不好看,狐里狐气的,人家都说我算计,这眼睛不好。”
孟律进入工作状态,甲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搭话不反驳,不提供情绪价值:“给您画个眼线。”
孟律动作熟练,将她头发束高一些,扎的也紧,简单做了造型。
罗雯吃痛想骂人,却发现这样梳,眼角的皱纹都少了。
眼睛画的也好,很陌生,好在不像江岑西。
这双白眼狼的眼睛,她看了就心烦。
两人画完,径直走出去,看到站在门口的江岑西时,罗雯诧异道:“你也画吗?”
孟律转了转手里的眼线笔。
“阿姨,我给你们一家人画一样的呀。”
江岑西和罗雯错身走进来,
好半晌就这么靠着化妆台,他今天格外沉默,灯光却偏要将一切照亮,眼底纷乱压抑的苦涩无所遁形。
直到一双手摸上了他的脸。
微凉的指尖从眼角划到眼尾。
介于桃花眼和丹凤眼之间,锋锐不足,平添多情。
孟律不想评价他的家人,
都说子女是父母的债,可明明子女也选择不了父母。
外人看的明白没意义,深陷其中的人才知道和亲人的拉扯有多么痛苦。
就像孟余不爱她,一次次把年幼的她丢下,孟律发烧到晕厥时,还是会哭着喊妈妈。
她上一世活到三十多岁才看清楚,
江岑西能怎么办呢?
性子软就要被欺负,另一只手臂也纹身都没用。
他隐忍到赤红着眼睛,青筋暴起,身体打颤时最让人想欺负。
“眼睛真漂亮。”
江岑西眼睫颤了颤,闭上眼睛,配合极了。
孟律借化妆的名义,从眼睛慢慢摸到鼻尖,指尖再向下,划到唇珠时,江岑西倏地睁开眼睛。
孟律眼底深深的恶念来不及收回去,笑了一声。
“我要给你画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