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靠近就一股子味道,让齐公子去车上,也太折辱了吧。
再说,堂堂陛下,如此手段,也太幼稚了吧。
但他面上还是恭敬赞叹道:“陛下英明,奴才这就去和齐大人说一声。”
王公公几句暗示,齐岁柏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他步履从容,翻身坐上羊车,羊的前腿受了一点小伤,因吃痛总是挣扎不安,齐岁柏拿出笛子,平稳悠扬的笛声传来,小羊羔慢慢平静。
姜诺闻到笛声,也掀起车帘,只见天边淡云几朵,齐岁柏坐在羊车上,即使袍角沾染了灰尘和点点羊粪,也仍是清雅出尘。
姜诺咬牙:“李檄……”
姜诺下了马车,直奔李檄马前:“陛下无缘无故,如此折辱朝臣,岂非可笑。”
李檄在马背上含笑俯瞰她:“诺诺,你到表哥的马上来,声音太小,哥哥听不清。”
姜诺扬声:“你……”
话音未落,身子一轻,竟是又被李檄抱到了马背上,李檄温热的气息在她耳后倾洒:“他觊觎你路人皆知,朕可不是无缘无故。”
话音刚落,只听众人一声尖叫,一头硕大的黑熊露出利齿,凶狠朝羊车奔袭而来。
大概是羊腿的伤口流血,血迹吸引了黑熊。
齐岁柏面色苍白,千钧一发,黑熊即将咬上羊车。
箭划破风声,李檄手起箭落,黑熊登时中箭倒地。
李檄在马背上优雅收弓,微微抬起掌心,状似关怀道:“齐大人体弱,未曾受惊吧?”
第74章第74章忍不住雄竞的皇帝
齐岁柏面色青白,稳住心神拱手道:“臣无碍,陛下不必担心。”
李檄淡淡一笑,径直打马而去。
又走了半晌,姜诺终究忍不住道:“你就是想要看他丢人,是吗?”
李檄把人抱在马背上,心情也好了几分,翘起唇角慢悠悠道:“朕已经很包容他了,说起来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也是朕救了他,谈何难为?”
姜诺道:“你先让人从羊车上离开。”
齐岁柏也是养尊处优的公子,何曾忍受过这等恶劣环境,再说他如今惊魂未定,在羊车上吹风也不妥当。
李檄在姜诺耳畔轻笑:“朕让他离开可以,但你不能从朕的马背上离开。”
想了想,李檄又补充道:“如果累了,那朕就和你一起去车里。”
姜诺失笑。
她忽然想起儿时,李檄也是如此粘着她。
他已许久不曾如此。
王公公得了吩咐,忙来到羊车前对齐岁柏道:“齐大人,车上风大,您去马车里歇息吧。”
齐岁柏自从被熊惊到,面色始终有几分苍白,听罢王公公的话,面色缓和了几分,点点头去了车上。
李檄扬声吩咐道:“给齐大人此次受了惊吓,请个太医给他看看。”
随行的太医听到,忙去了马车为齐岁柏诊治。
李檄扫了一眼太医开的药方:“连安神治惊悸的药都用上了,还真是被吓到了,果然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一个熊就如此惊慌,以后真要有个闪失,别指望他护人了。”李檄对姜诺展示弓箭,笑着道:“诺诺,你看朕的箭,莫要说一只熊,就是老虎,熊,狮子一起来,朕也不怕。”
变着花样说这么多,就是想让姜诺知晓,他比齐岁柏强上许多。
李檄向来沉稳,但此刻却有几分幼稚天真,姜诺点头道:“行了陛下,咱们还在林间赶路呢,说话谨慎点。”
什么老虎,熊,狮子一起来,听得都后背发凉。
一路跋涉,二十日后,一行人总算抵达了陇地。
齐家送的山羊一路上奔波,未曾来得及宰杀,反而是姜诺,常常在路上去喂小羊,渐渐喂出了感情,动了想养的念头。
李檄吩咐道:“杀了那几只羊,为将士们接风。”
王公公:“?”
“方才陛下不是说,既然姑娘喜欢,就要姑娘养几只吗?”
李檄面无表情,淡淡吩咐道:“杀了这几只,你再从外头找几只一样的。”
既然姜诺喜欢,那就好好养几只可爱小羊,待到以后将羊养得又肥又大,回去后就放到宫里养着,不愁她不进宫。
但无论如何,不能养齐家送的羊。
好在几只羊都差不多,就连花色也几乎一致,姜诺几乎不曾怀疑。
她的心思都在陇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