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镜滢低着头不说话。下一瞬下颌吃痛,她被迫仰起头,一只唇压了上来。
“唔……”湿润得舌长驱直入,啮咬,啃食,辗转反侧,碾过每一寸,直到气息缠绵,交融。
千镜滢靠在他怀里喘着气,胸膛起伏,唇瓣一片殷红。她双手拽住他肩上的衣料,整洁的衣袍被蹂掠得不成样子。
“错了吗?”
千镜滢大脑发晕,先前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结果到了要与人分辨的时候,愣是撑出点力气。
“殿下自己说……加饴糖使食物变得甘甜,方显尽心侍奉。”
这话出口,未等到回复。就在千镜滢以为楚裕言被气得哑口无言之时,一只手挑开她衣带。
她肩上一凉,外衫被挑下一半。
千镜滢心下一惊,及时将剩下那半拉住,警惕地看着他。
“不是要尽心侍奉吗?光这样可不够。”
要死了。她不过在他杯子里放了点糖,却不想这人竟如此小气。前几次给她留下心里阴影,千镜滢登时如同被捏住了脖颈的喜鹊,半点叫不出来。
二人僵持,最后千镜滢实在受不了,扶着他的肩在他唇边轻轻点了一下,声如蚊呐,“可以了罢?”
他伸手摁住她后脑勺,不让人退,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不够。”
这个姿势不上不下,千镜滢腰酸得不行,索性心一横,勾住他脖子,再次贴了上去。她竭力体现自己很熟练得样子,伸舌稍稍舔了下他唇,结果耳尖“蹭”得一下通红。
楚裕言身上滚烫,气息被搅得杂乱无章。却也只伸手贴住她后腰,由着千镜滢动作。
千镜滢觉得度秒如年,不知磨了多久,久到脑袋有些发晕,她脸埋在他肩上,语气都绵软下来,“行了吗?”
她没等来回应,屋内沉寂得让人有些心悸。千镜滢
悄悄瞥了眼楚裕言,却不想正和头顶视线碰上。漆黑的眸子,眼尾染上几分旖旎的殷红,瞧着有些危险。
千镜滢目光一闪,狼狈得躲开,就要下去。身上那只手忽然用力,将她摁回软榻上。
晚些时候楚裕言倒了些温水给她,千镜滢喝了半杯,还是觉得渴,她迷迷糊糊抱怨,“还要。”
楚裕言盯着她,神情晦暗。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又去倒了半杯。这回他自己先喝了一口,再含住她朱红得唇喂去。
千镜滢第二日没能下得来床。
后面几日,千镜滢除了每日必要的请安,打点一些事务,和用膳外,几乎未怎么出门。便是踢毽子也是拉着朝颜在角落。
今日楚裕言在皇宫处理公务,一时片刻回不来。朝颜便陪着她一同在园子里溜达。午后太阳正大。天气虽已转凉,千镜滢却被日头晒得心烦,脚下的石子被她踢了一路。
朝颜隐隐能察觉到自家小姐和那位生了龃龉,又不敢问,转头见旁边花圃中山茶花开得极好。便去摘了朵送给千镜滢,“小姐您瞧,这花开得极美。”
千镜滢看了眼那开得鲜艳的花,“呵”了一声。朝颜眼皮子一跳,便听千镜滢道:“开得再美有什么用?生在这高墙大院里也得给磋磨死。”
朝颜面色微变,就要小心安慰。下一秒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殿下您没事吧?”
“谁这么大胆?!”
待朝颜反应过来,转头便见四周已跪倒了一片。不远处一人站着,一只手捂着额头。朝颜心下一惊,一低头,反应过来原来是千镜滢适才一怒之下,将那枚石子踢飞,结果楚裕言正好过来,正中一击。
她脸色大变,扭头便见千镜滢在一旁站着,面色同样难看。
千镜滢自知闯祸,捂着脸无声哀嚎了下。待将手放下,面上俨然是一副关切担忧的样子。她迈着步子过去,“殿……”她话到嘴边,方见到楚裕言额头渗出的血痕。
她眼皮子一跳。死定了。给人踹成这样?!
她大脑一片空白:害一国储君破了像,且不论要给人戳着脊梁骨骂死,她没记错的话,犯了“大不敬”,好像是要被处以劓刑的吧?
千镜滢强压下肇事逃逸的念头。
这可如何是好?
奉樟魂都要吓出来了,一只手拿着帕子替楚裕言捂住额头,叫了声,“还不快……”传太医三个字还没迸出来,头顶扫来一道视线。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没再出声。
楚裕言看了一眼面前垂着脑袋的人,“跟我过来。”
千镜滢喘出一口气。她哑了一路,跟着楚裕言回到房中。
楚裕言扶着帕子在凳上坐下,“药箱在柜子第二层。”
千镜滢点了下头。将粗盐放在温水里化开,用布蘸了,轻轻在他额角擦拭。
她看着都觉得痛,“痛吗?”
楚裕言看她,“你说呢?”
她语气有些心虚,“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那里。”
她把沾血的帕子放到一边,取了消炎的药敷在伤处。所幸当时离得远,伤口不深,只是破了些皮。
若是楚裕言骂她几句,她倒不会这么愧疚,说不好还会觉得解气:报应!
偏偏他一句话没说,还把事情压下来了。
弄得她实在愧疚。
楚裕言看她样子,放柔了语气,“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