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动作一顿,“说说看。”
“过几日便是元宵了,届时这二人也会在场。。。”冯宣月附到太后耳边,压低了声音,“您只需。。。”
太后眉心蹙起,摇摇头,“不可。此事若是弄不好。。。”
“皇祖母。”冯宣月婉言道:“眼下正差个由头。您放心,只需加强守卫便是。就算出了事,也查不出什么。可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只怕就难了。”
太后凝了神色,“此刻容哀家再想想。”
“对了。”太后似是想到什么,朝翠微道:“哀家听说,那位定远侯府家的小姐今早去太子那了?”
“回太后,是的。说是去还伞。。。”
太后眼底露出些许不悦,将她话头截断,“还伞便还伞,找人递一下便是,好端端的闯到暖阁里去做什么?”
冯宣月眼底发凉。满京城的贵女,便也只有千镜滢会不由分说的往那头闯,百般纠缠,毫无礼仪廉耻可言。
她压下心中翻搅的妒意,笑得有些难看,“这。。。也实在于理不合。。。”
太后冷笑一声。她对千镜滢早些年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她对这位定远侯府的小姐映像实在不算太好。
“她眼下在哪里?”
“回太后,似是在公主殿下那。”
一会去找太子,一会又去找公主。
太后面露不悦,“她这是把宫里当自己家了。”
翠微道:“是千家小姐早晨在太子那呆到一半,肚子突然疼起来。太医说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需休息一晚。公主便把人接到自己那里去了。”
冯宣月不知怎得心头一跳,“不干净的东西?”
“好像是。。。在太子殿下那吃了块糕点,那糕点不知何人所赠。。。”
“皇祖母。”冯宣月面色青白交错,剪断了话,“月儿忽然想起有事,先告退了。”
太后不知冯宣月心思,只微微颔首,“你去吧。有空便多来哀家这儿走动走动,莫要同你表兄一般。”
冯宣月娓娓道:“月儿记下了。”
第二日是个晴天,风日暄霁。
午间阳光落下,御花园如同被一层薄被包裹着,夹着些许暖意。
这宫里有十四景。其中一景曰幽径生花。脚下的径是由青转铺设,粉色的山茶花沐浴在日光下。花丛里的雪还未化尽,铺了层碎玉似的。
远处琳宫绰约,桂殿巍峨。
昨日林冠清得知千镜滢的事,着急的不行,恰好今日公主邀他入宫。他本想寻找机会问一两句。
所幸到时,千镜滢已大好了,又恢复回以往活蹦乱跳的样子,几个人便跑来御花园晒太阳,吃茶水点心。
千镜滢一转头,却见林冠清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虽不明显,但眼睛已有些睁不开。
千镜滢道:“坐着都要睡着了,我们来玩游戏吧。”
楚绾明立即来了兴趣,“蒙眼抓人,玩不玩儿?”
千镜滢自然乐意,她拿胳膊肘撞了撞一旁不做声的林冠清。
“玩不玩?”
林冠清回眸看她,微微一笑,“玩。”
“来!”
说干就干。千镜滢利落地将缠在辫子间的发带解开,两绺细辫跟着散下,微微卷曲,如春日新抽的藤蔓,说不出的娇俏灵动。
午间的风轻酿日光,缠动水粉色的发带,蝴蝶结振翅欲飞。
三人划了范围。在园子里穿梭,白头翁啾啾得叫。圆里时有击掌声传来。
纵使是视线受阻,但千镜滢依旧行动如常,步伐灵活轻盈。
如果不是相信千镜滢在这方面的人品,楚绾明简直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偷看了。
然事实是,在宫里伴读三年,这个地方她闭着眼睛都能走了。时间一长,她甚至能通过轻重缓急,分别出击掌声是从谁那儿发出来的。
林冠清步子慢,千镜滢就逮着他追。击掌声越离越近,千镜滢数着步子,约莫再前面是花丛。许是眼看就要逼近了,那头的人屏住了呼吸,不再出声。
游戏开始前千镜滢粗略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她忽然想起不远处应是有一块石子。可千镜滢装作不知,继续往前。那头果真没忍住,急忙出声提醒:“阿滢小心!”
这一下可真把林冠清所在的位置暴露无遗了。
千镜滢勾了勾唇角,如猫捉老鼠般,跨过那只石子往前一扑,撞到一人身上,她拽住了一双手臂。
“抓到了!”千镜滢目光一亮,面上透着几分自得。
她抓到人不急于松开,成就感过后是几分无奈,“你总是这么温吞吞的,每次都给我抓到,什么时候机灵一回?”
她话落,发觉四周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