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岘适时打住,给她捋背顺毛,旋即战术性轻咳,问起她的工作计划。
提及此,乔漓不由叹气。
理想与现实大概相隔一个银河系。喊口号容易,真正落实却难,加速奔跑需要过人的能力和资源支持。
眼下光是拓展臻亿的业务,弥补被宁宛音截胡的损失,已耗费她不少精力。
要想踏足新领域,时间便是一大难题。
就算把二十四小时填得满满当当,也很难“跑”起来。
“感觉时间不太够,”她自嘲道,“主要还是臻亿的综合实力目前尚不能让人信服。”
因为甲方对臻亿能带来的长期效益存疑,才会只考虑成本,最后选择毁约转而与思音传媒合作。
“所以为什么不用隐形筹码?”蒋时岘说话向来一针见血,“你应该很清楚,宁宛音截你项目,靠的不仅仅是增大提点。”
乔漓一怔。
思音传媒业务蒸蒸日上,背后少不了钱韩阳的支持。所谓隐形筹码,便是捆绑的、利益一体的夫妻关系,这代表着公司背后强大的人脉网。
她明白蒋时岘的意思。
他是告诉她,宁宛音有的筹码,她也同样有,且分量更重。
其实无需他说,乔漓心里门清。
可是,可是
许是骨子里的自尊心作祟,不愿永远束于蒋太太这一身份之下。
融资也好,业务也罢,她都不想倚仗蒋氏,成为别人口中依附男人的伪独立女性。
“靠你自己,你已经做得足够好。”男人声音沉沉,却又话锋一转,“但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你一步一个脚印攀上顶峰,照样会有人说你是靠我才能成功。”
乔漓愣住。
脑中思绪如新蝶破茧而出——结婚以来,工作上她竭力摆脱豪门太太光环,殊不知是画地为牢,反倒束手束脚,自困其中。
“是我坐地自划了。”
“借东风知道吗?蒋太太这个身份就是你的东风。”
“无论你借不借,东风都会一直吹。既然你想加速跑,何不顺风而上?”蒋时岘点按她腰心,用食指缓慢画圈,“乔漓,利用它,超越它,最后覆盖它。”
乔漓嗯了声,又补充道:“我不是排斥蒋太太这个称呼,只是”当初是她毛遂自荐,她从不抗拒这三个字,不想让他误会。
“你就是你,不必居于我的名字之下。”蒋时岘淡淡一笑,“我懂。”
过去二十多年,蒋时岘这
个名字,远不如“蒋正逸大孙子”来的响亮。他不排斥,却也不甘心活在爷爷的影子下。
她的心路历程,几乎与他重合。
所以他懂。
没人能比他更懂。
乔漓鼻子一酸,心头漾开被理解的水波,无声掀起巨浪。她压着情绪轻轻舒气,听见蒋时岘问她未来规划。
“等臻亿上市之后,我想开辟新板块,做金融。”当年她填的高考志愿便是金融学,可惜父母制止,强迫她把专业改成公共关系学。
微顿,她想到蒋时岘的藤校金融学国际法双学位,眨眨眼,问:“以后有不懂的可以问你么?”
“可以。”
“那就先谢谢蒋老师了。”
蒋时岘无声笑笑。
腰部酸痛被按化,然揉抚未停。
乔漓感受到些许酥痒,忙轻推他手臂,声调微抖,“可、可以了。”
“有感觉了?”
明晃晃、夹杂些微恶劣的笑意。
乔漓咬唇,不搭腔。
蒋时岘止住动作,掌心贴在她后腰,故作遗憾道,“没办法,谁让你腰不行。”
“”
乔漓气闷欲撤身,反被扣紧。
男人收起调侃,缓声说,“睡吧。”
“嗯。”
瞌睡虫叫嚣,乔漓困倦地闭上眼睛。
一夜好梦至天明-
自深夜闲谈后,乔漓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