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深凝,声线极不平稳。
腰椎刺麻,乔漓疼得双眼微眯,“好像是。”
蒋时岘抬手,指腹拭去她眼尾湿润,“等我一下。”而后起身快步往外,边走边解锁手机拨电话。
不多时,他拿着湿毛巾回来。
睡衣被小幅度撩起,蒋时岘掌心垫在她脊背,将她上半身微微抬起,再将毛巾覆于腰部。
冷敷缓解痛麻,乔漓低唔,因疼痛而僵硬无法动弹的身躯渐渐舒展。
蒋时岘问:“好点吗?”
“嗯。”乔漓动了动脖颈,脑袋微悬空,斜躺姿势格外别扭。
见状,蒋时岘伸手去拿枕头。
余光一晃,乔漓霎时心慌神乱,仰起身体意欲阻拦。
“嗷——”
肌肉再度被扯,乔漓绷着肩线痛呼,眼睁睁
看着枕头离开床面。
有风略过耳畔,云朵软枕顿在半空,投下一片阴影,将她侧脸笼罩其中。
沉默。
如死寂一般。
大约十秒左右,枕头移位,被放置于她脑后。
脑袋有了支点,心绪却好似折断帆翼的船体凌乱晃动。
乔漓不敢抬眼看他,羞恼地将整张脸埋入枕中。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
不知道科学家研究进度如何,现在她只想换个星球生活
毁灭吧。
冰凉的毛巾回温,随即被男人拿开。
乔漓继续闭眼“装死”,可窸窣声响分外明晰、不容忽视——他将她的小玩具放回收纳盒,再打开床头柜抽屉,收归原位。
身侧床垫凹陷,伴随一记低笑。
乔漓耳根瞬间发烫,尴尬得无以复加。
十指蜷紧,她闷闷出声,似破罐子破摔般,“笑吧,笑吧随你笑。”
“你以为我在笑什么?”蒋时岘抬手在她发顶揉了下,“嗯?”
话音无取笑之意,乔漓默默侧头。
目光交汇,她仍有些不自在,微微偏开视线,“你我”
语言组织能力急速下滑。
蒋时岘看着她,气定神闲,“觉得不好意思?尴尬?”
“”废话。
“完全没必要,这是很正常的事。”
呼吸有一瞬凝滞,乔漓转脸望向他。
“欲。望是人的一部分,谁都会有。”他一字一顿道,“成年人用小玩具,没什么羞于见人的。”
乔漓神情愣怔。
是啊,虽然她在私立学校接受过良好的性教育,社会环境亦有所改善,但加诸在女性身上的性羞耻、甚至月经羞耻,仍未彻底消失
工作关系,她见过不少披着成功外皮的异性。表面绅士,骨子里依旧潜藏着对女性的偏见。
蒋时岘简直像个奇行种。
神经不再紧绷,乔漓微弯唇角,忽又想起什么,抿唇问:“那你刚才笑什么?”
想到不久前她方寸大乱的模样,蒋时岘再度失笑,戏谑道,“女流氓脸皮这么薄,真稀奇。”
“喂!”
乔漓脸颊泛绯,扬手欲锤他。
肌肉扯动,疼得她直皱眉。
蒋时岘单手扣紧她细腕,腾出一只手按住她腰,嗓音略沉,“别乱动。”
距离拉近,呼吸相缠。
空气中仿佛注入糖丝,变得稀薄粘稠。
对方眼底印出自己,两人俱是一顿。
须臾,门铃声打破此间涌动的暗流。